院子比起山匪那边看着可大多了,院里没有种菜,中心摆满了刀枪剑戟和负重训练的重石,不过看装备的崭新程度八成是没用过。
东边房间探查的暗卫突然跑出房间,来到蒋峰身边:“老大,有暗室。”
戚砚越闻言双眼微眯,“去看看。”
这间房是柴房,堆放了很多柴火、草料,打理房间的人显然不够用心,细碎的草料凌乱地散落在地面,柴火堆积到半空几乎盖住了正面墙。
发现异常的暗卫敲了敲墙壁,墙壁传来空腔音。
蒋峰绕着柴火堆转了一圈,没能混乱无序没有美感的柴火墙里找到开启暗门的关窍,他摸了摸墙壁感受材质,开始思考要不要暴力破门。
嗯……暴力破门可能会破坏门后的东西。
在他纠结之际,陆晏突然走到柴火墙旁,按住墙壁,疑惑地推了一下,并不是直愣愣地推,带着一点技巧的手法。而在他的动作下,那面看似普通的墙壁先是稍稍退后一些,而后缓缓撤向右方,露出一个可供一人通过的狭窄通道。
蒋峰愣了片刻,稍稍皱眉:“没见过的机关样式。”
嗯,要尽快列入最新的学习计划里。
通道狭小,只是作为“门”连通旁边的暗室,蒋峰打头进入暗室。
暗室内空荡荡的,中央放置一个透明的圆形容器,看样子是琉璃,表面不规则,在烛光的映照下透出绚烂的光彩,而这般惊艳的物件里,却堆满了蜈蚣、壁虎、蟾蜍、蝎子和蛇。
更准确的说,是五毒的残肢。
漂亮的琉璃沾着蓝红相间的血,而在这些残肢和血液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游走。
是活物。
它似乎感受到活物的气息,缓缓游走到上方。
蒋峰瞳孔猛缩,神情慌乱:“主子,别进来!”
可通道的就那么短,蒋峰看见里面的东西时,戚砚越也已经进入暗室。
“轰”的一声,戚砚越感觉头部仿佛要炸开了,喉咙涌上一阵铁锈味,这种痛苦他很熟悉,最初远离母蛊控制时,他几乎日日都要承受子蛊的反噬,血肉的苦楚、精神的折磨,他会发疯,会失去控制。
鲜血可以抚平这分苦楚,但他能忍住这种仿佛被催生出的嗜血本能。
陆晏没想到里面是这东西,赶忙拖着戚砚越离开。
“不是本体。”戚砚越吐出一口血,脸上闪过一丝严肃,“直接毁了!”
戚砚越眼中染上一抹赤红,随后意识到什么压抑下来,他脸色难看,不着痕迹地离陆晏远了些,这种情况下,他不清楚自己能否保持理智。
尤其昨天他才刚刚发狂过,还在疯狂期内。
他闭上眼睛,尽量平复情绪。
蒋峰听见命令,立刻带人把里面的蛊虫烧死了,连带把地下蛇篓里的五毒也都烧了。
蛊虫一死,戚砚越立刻便感觉呼吸顺畅了,只是面色还带着挣扎的苍白,他坐在院子里,没再看向柴房,指尖轻扣桌面:“德妃隶属苗疆?”
瑞王生母死后追封了淑妃。
瑞王行九,他母亲是先皇外出游历遇见的,异域少女的俏丽脸蛋和不同中原的风情,只消一眼便让晟帝沦陷了,而后入宫封妃,盛宠十年。
“先皇有段时间受伤,气血虚弱,疑似不能人道,唯有在淑妃侍寝时龙精虎猛。”
“淑妃当年入宫也不合礼法,先皇虽喜女色,但不会为了一个宫妃不给丞相的脸。”
若是中了蛊,便说得通了。
不过德妃使蛊的本事不强,应当是只能用暗示让旁人心动。
戚砚越体内的蛊跟了他快十年,他也算是久病成医,对蛊术了解颇深。
——我体内的蛊会是瑞王母子的手段吗?
这念头刚出来就被戚砚越否决了,他回忆刚刚在暗室看见的场景,“吞噬、争斗……”
那是在养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