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期以下的弟子可以看得清的,他们能看到的只有一个人被金丝缠住四肢,且被帝陵剑稳稳穿透胸膛。
“南川明泽。”百里达奚自打看到华州逆袭重伤大长老,接着长老院跟白帝峰叛出许多,就觉得自己师傅无药可救了,但现在...他扣着已拔出许久的剑,看看长亭,看看大长老,再看看自己师傅,再看看那些背叛跟没背叛的人。
他有一种微妙的感觉——这是一个局。
真正的目的是为了钓出真正的卧底,为此,他的师傅华州...是局中的诱饵。
所谓迷阵,既不是长亭跟大长老设下来污蔑华州的,也不是华州设下来污蔑南川明泽的,而是为了污蔑他自己。
他自己亲自入局,那个无懈可击的卧底才会看到机会,耐不住寂寞,终于显露出一点点痕迹。
另一边,楚瓷心中幽幽一叹:果然哦,是个套路,难怪她那天会议上就觉得不对劲了。
按理说,那迷阵哪怕是华州设下的,大长老跟长亭也武断了——可在别人眼里,他们是有理由的,无非有自己这么一个幌子,可偏偏大长老跟长亭对外不解释。
至于让自己当掌门?
楚瓷自己听着都想笑,她敢赌一车黄瓜,大长老跟长亭宁可让爱坐板凳嗑瓜子的通灵上人当掌门,也绝不会考虑自己。
无他,北冥天剑重血统,若是执剑人为掌门,会让天衍宗未来逐渐沦为家族氏宗门,这会限制它的未来,绝对会在将来造就大乱。
这是一心以宗门利益为信仰的政治家绝不会选的路。
所以,她隐隐猜测其中有猫腻,为的就是引出真正的卧底。
套路是套路了些,但富贵险中求,天衍宗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清除隐患,彻底绝地求生。
为此,华州不惜堵上名声跟掌门之位亲自下场,而大长老为他重伤也是真实的,并非作假,两人如此牺牲,为的就是眼前局面。
此刻,真正的卧底南川明泽已被重创,被捆得死死的挨了华州一剑,奄奄一息中,他抬起苍白的脸,目光环顾,却是说:“我只是不愿宗门落入楚瓷这种毛头丫头手里,这才甘愿追随于你,可你如今这般...莫非,连你也屈从了长亭的威压,为了他们的小团体而设下如此毒计,来引诱我们这些不甘屈从的人为祖上鱼肉?”
此人狡猾,当时就判断局面还未更糟,因为假如华州跟长亭他们是一伙的,并非叛徒,哪怕他的钓鱼执法拉拢起来的“叛徒们”其实也不算罪无可恕,最重要的是本身他的手法就不对。
于是他狡辩了。
华州却是吐出一口过度消耗法力而生的浊气。
其实今日要出手,本不该这么累,但灵脉被斩断,他们都被削弱了一般,若是厮杀大战,自然乏力。
“当晚你来寻我,好生谨慎,在确定我并无秘术记录,你才肯显露真容。”
“可是,你不知道的是——我身上无秘术,但关押我的地方...却是为你而准备的。”
南川明泽瞳孔一闪,紧接着,长亭拿出一枚阵眼。
那屋子就是一个阵法,阵眼是监视之瞳,它记录下的...播放出来,赫然是当夜他潜入,挑拨离间,并跟华州密谋的一切。
南川明泽知道自己栽了。
“看来灵脉被斩断真的把你们逼到绝境了,如此妙计,如此牺牲,为的只是找出我,可真让我受宠若惊。”
南川明泽十分感慨,长亭却瞟了他一眼,“不是我们绝处逢生,而是你成功太多次,被自己给麻痹了——恐怕在灵脉成功被斩断后,你便觉得你已完全胜我一筹,整个天衍宗都如你掌中玩物。”
“人往往不是败给别人,而是输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