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力气,竟突然挣脱了两个汉子的禁锢,毅然决然地一头向渡口的木桩子撞去。
变故突然,谢耀福和旁边的人都没有来得及反应,反而是一直观察事态的李敏卿挡在了老船夫面前,用腹部挡住了老船夫一心求死的脑袋。
真疼。
李敏卿脸上一时扭曲,好看的桃花眼皱成一团。
他控制了下表情,搂住还在挣扎的船夫,面容严肃,“林伯,不要冲动。”
被唤作林伯的船夫愣了愣神,一直佝偻的身体突然僵住。
他慢慢抬头望着这个已经高他半个头的少年,浑浊的泪倏地从两眼流下,“少爷,你还活着……”
“是,林伯,我还活着。”李敏卿眼中满是复杂。
眼前的这位林伯,是他从小与父亲在岸边巡视时,都会见到的一位长辈。就连他的父亲,也需要尊敬地唤他一声大哥。
李家在西冸镇根深已久,祖上是一位姓李的渔夫,一向以打渔为生。
不过李家祖宗有一项天赋过人的技艺,便是水性极好,还能在水下闭气,坚持多出常人两倍的时间。除此之外,他的运道也是极好的。
据说,李家祖宗有一次与一位姓林的渔夫一起入河捕鱼,不幸遇了风浪。
那日风浪将小船掀翻,两人都落入了水中,加上浊河底下又起了漩涡,这基本上是几乎十死无生的局面。
对比那位因此丧命的林姓渔夫,李家祖宗却最终凭借着极好的水性和运道爬上了岸。
而活下来的李家祖宗又因祸得福。
他在潜水逃生的时候,发现了浊河之底有一段水流极其平稳的河段。
等风浪平息之后,他又带着家中所有的资产,招募了几个愿意与他一起探河的人,最终花费了将近十个月,才真正探出了一条全新的能够安然渡过浊河的路线。
因为这条路线,李家祖宗就此发家,并惠泽到了全村,使原本一个无名无号的破旧小渔村成为了西冸镇。
当然,李家祖宗并未忘记那位与他一起捕鱼却意外丧命的兄弟,在回来之后,对林姓渔夫的寡母孤儿也多有照顾。
随着时间的流逝,李家逐渐富裕,与林家的关系却依旧没有淡去。
按理说,生意这种东西应该交给自家的下人才能放心,但李家他们却几乎将一半的渡河生意都交给了林家如今的老大,也就是林伯。
这个举动,足以说明父亲和祖父他们,对林家人的信任。
李敏卿眼睛里的光有些黯淡,他看着这个面含愧疚的熟悉长辈,明白了那个帮忙给卓尔耿开门报信的内鬼,肯定与林家脱不了干系。
“少爷,”林伯突然激动起来,拉着李敏卿要往渡口的小船去,“你快走,不要让那个人发现了,记住跑了之后不要再回来!”
李敏卿没有被扯动,他沉默地注视着林伯,摇了摇头。
“我不会相信你了,林伯。”
“……”林伯动作止了,拉着李敏卿的手也松了下来,他满是皱纹的脸上说不出的沧桑和苦痛,“你不相信我,也是,少爷你是不该再相信我。”
“是我的逆子害死了老爷他们,但他,也死了啊。”林伯惨然地说道,不住地摇着头,“少爷觉得你们李家乐善好施,看重朋友,把一半多的渡河生意都交给了我,但那些造船的事呢?你们根本不信任我们林家,连提都没有提及过。”
“你们李家的这些生意,是不是就是当年的祖宗踩在我们林家祖宗身上得来的?要是这样看来,我们林家也该分你们李家一半的家财!凭什么装了一副施舍的样子,就要我们林家的人一辈子感恩戴德?!”
林伯激动得面红耳赤,李敏卿的眼睛冷漠如冰。
是的。
李家除了渡河的生意,还在暗地里涉及了一些小型船只的建造。
这里所说的小型船只,并不是普通船夫载人渡河的船,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