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笙好笑看着他把原本好好的衣领整歪,边走,边伸手帮他弄了一下,轻声道:“你不习惯这衣裳?”
湛祯平日里都穿箭袖,哪怕在室内,也都是窄袖,除了新婚那日,咸笙这还是第一次见他穿宽袍大袖,他今日还戴了冠帽,少了几分不羁,多了几分端庄,竟然还有些俊秀。
湛祯道:“不太喜欢。”
他自幼爱武,又极为受宠,哪怕上朝都穿箭袖与轻盔,不戴帽,只戴冠,父皇也从不苛责,其他兄弟说起,还帮他分辨,说他军营事务繁忙,换装麻烦。
咸笙忽然发现,湛祯长得也是极好看的,剑眉星目,脸上带着少年英气,在皇室里也是拔尖的长相,他想到晋帝喜欢‘美人’,忽然偷笑,湛祯皱眉,听他小声道:“你被封为太子,是不是因为脸好看?”
湛祯不羞不恼,还一本正经:“也有这个原因。”
咸笙嘴角上扬,前方皇后已经跟上,他做为嫡长子的儿媳,便也紧步追随。
湛祯神色忽然冷峻了起来,他与咸笙并肩,素来未曾怕过任何人,此刻却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
皇后也未曾戴太贵重的首饰,她年轻时是数一数二的美人,此刻做了国母,端是气势,就已经让人不敢侧目,众人纷纷垂首,然后迫不及待朝她身后看。
辛皇后瞥了一眼齐太师,嘴角扬了扬,大步走了进去。
以太师为首,众人纷纷站直,抬眼朝后方看了过来。
他们先看到的是一双秀气的飞凤鞋头,然后从下往上,看到了让湛祯这个眼高于顶的家伙一见钟情的脸。
这会儿太阳已经升起,咸笙穿的衣服颜色虽然不至于耀眼,可点缀在周身的明珠却折射出微微炫目的光,很细微,却不容忽略。
太子妃第一次在百官面前现身,那点点微光像是宗庙里的祖宗显灵在亲近他,精致绝伦的脸在阳光下也像是泛着莹白的光,察觉到百官的注视,咸笙微微颔首。
南梁比北晋的礼仪更厚,自幼在皇宫长大,他身上有与生俱来的贵气,像不食烟火,又像歌尽桃花,仿佛所有的美都糅杂在一个人身上,说颠倒众生都不为过。
更别说她身边,还有上京女子最想嫁的男人,难怪晋帝说郎才女貌,这湛祯太子自幼便不可一世眼高于顶,虽说品貌不凡,可却素来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都十八了,连房妾都不纳,也没听他对哪个姑娘上心,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孤独终老了,谁能想,拖来拖去,竟是为了娶这绝顶美人回来。
果然陛下的眼光就是不一般啊。何止郎才女貌,简直是神仙眷侣,羡煞旁人!
全场短暂的寂静,半晌,邱丞相拿右拳砸了下左手掌,赞道:“真是闭月羞花色,古今绝无有,妙人儿啊!”
他看向刚回神的齐太师,道,“看来如今这上京第一美人,非太子妃莫属了。”
齐太师沉声道:“老夫,未曾觉得她能比得过子由之妻?子由?你觉得呢?”
身边半天没反应,他扭头去看,那不争气的儿子魂儿似乎已经跟着进去了。
他脸一冷,率先走了进去,邱丞相不依不饶,笑吟吟道:“看来这十城换的还真值,大将军,你说是不是?”
江大将军温吞吞道:“太子要求和亲也并非是单单为了她的美色,阿钦与我说过,这位大梁公主有大谋,大都当时驻军极少,却能以少胜多,咱们若继续打下去,前头久攻不下,后头秦易极大可能反抄,我们十五万大军,人数虽多,可口粮也是问题,这一来二去……”
他絮絮叨叨,齐太师脸色好看了些,邱丞相却瞪了他一眼。这件事,百官如何不知,当时湛祯那话传到朝堂,晋帝当场便震怒,湛祯细细将所有情况与他分析,大军已经连续攻城略地长达两年,两年下了二十座城什么概念?
虽然听上去十分震撼,但细细想来,也清楚他们几乎没有好好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