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的雪绵延一下好几日,当真叫咸笙见了回雪厚三尺的模样,他跃跃欲试想出去玩雪,却因为发烧后又感染风寒而被严厉制止。
重新被关在屋内,咸笙面上不显,心情却肉眼可见的低落了下去。
门窗都被堵上,咸笙头脑昏沉,鼻子发堵,他本就有痨病,如今咳嗽一阵接一阵,胸口被震的微微发疼,躺在床上,只能用嘴巴勉强呼吸。
湛祯请来了太医,开了方子,连喝两日都不见好转。
这事儿很快传遍整个皇室,百姓都隐有耳闻,一时议论纷纷。
休沐结束,湛祯不得不去军营,骑马回来的路上,冰天雪地的上京城依然热闹非凡,他停下来,左右瞧着,买了份蘸汤烧饼。
重新跨上马离开,一侧拐角却忽然走出来一个年轻男人,他望着湛祯的背影,眸中浮出森寒冷意。
他身侧人道:“听说咸笙公主又病倒了,只怕冰上蹴鞠不会出来。”
“会有办法的。”
“……如今不少人都在传,她撑不过北国第一个冬日。”
男人眼中浮出杀意,身侧人垂眸,恭敬道:“不过属下认为,公主吉人自有天相,定会等到城主接她回家。”
府里,咸笙正靠在窗前看书,身边放着火盆,一听如意通禀:“太子回来了。”
便立刻心不在焉起来。
湛祯这两日回来总会给他带吃的,他胃口不好,有些稀罕小玩意儿却总能引起食欲,一想到,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今日早上湛祯走的时候,他特别提醒,叫他回来给自己带昨日吃得烧饼。
那烧饼还能蘸汤一起,不至于那么干,可一时半会儿汤也烫不软饼,故而依然十分酥脆,夹着汤汁,很是可口。
湛祯走进来的时候,咸笙已经乖乖在桌上坐下,眼巴巴的模样像极了等待投喂的小猫小狗。
湛祯把食盒的汤取出来,放在小炉子的锅上热一下,又从怀里把捂在胸口的烧饼递给他,道:“三日后举行冰上蹴鞠,若公主到那时还未好,便不能去凑热闹了。”
热好的汤端上桌,咸笙把烧饼撕碎扔进去,带着些不满道:“我会好起来的。”
他拿筷子把烧饼按在汤汁里,全做汤饼吃,很快吃的浑身热腾腾,餍足的抬起头一看,却见屋里已经没了湛祯的身影。
往日在家里还有哥哥陪他,如今当真是除了湛祯,没人会找他了。
他倒也不烦,起身来到小榻,这里晚上湛祯睡,白日里就是他的位子,隔着窗户,可以听到外头雪的声音,有时窸窸窣窣,有时扑扑簌簌,天放晴的时候鸟儿还会叫,倒也挺惬意。
不知过了多久,窗户忽然被谁敲了一下,他扭脸,笃笃的声音再次传来,咸笙犹豫了一会,伸手推开窗户,外头空无一人,但院子里却突兀的站了个憨态可掬的雪人,胖嘟嘟圆滚滚的肚子,两只乌溜溜的眼珠子,湛祯的红风衣搭在上头,凭空生出几分英姿飒爽来。
顿时意识到什么,咸笙笑了起来,急忙寻找湛祯的身影,左右没瞧见,他立刻扒着窗户探出脑袋,湛祯正贴墙躲在一侧,见他这幅样子,便走过来把他按了回去:“哪里有一国长公主的样子。”
咸笙落回榻上,心道原本就不是什么公主,他趴在窗户上,问:“不是不许我开窗吗?”
“今日风小,可以开一会儿。”湛祯看着他笑吟吟的脸,忽然问:“公主癸水可曾走了?”
话题忽然跳转,咸笙呐呐道:“你答应要等我心甘情愿……而且我还在生病,咳咳。”
像是为了证明,他又咳嗽了起来,湛祯似笑非笑看着他,然后张开双臂,啪的把窗户合上了。
咸笙:“……”
湛祯从前门绕进来,坐在榻上来抱他,咸笙垂着睫毛,被他捏了捏脸,“孤觉得不对。”
“哪里不对?”
“若孤一直守约,你岂不是会一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