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副不理不睬、冷漠至极的样子。
她还以为他说了谢谢,两人的关系近了……
是她自作多情了。
姜娆恹恹低下了脑袋,转身离开。
容渟垂着双眸,视线始终停在自己手里的那个荷包上,耳朵却在听她的脚步声。
她人很小,步子也很小很轻,但是走得很快,踩在雪上有咯吱咯吱的声音,脚步声渐渐减弱。
直到,再也听不见了。
容渟低头看着手里的荷包,修长的五指缓缓收拢,将它紧紧握在了手心。
从没有人帮他缝制过一个荷包。
这个旧荷包,自打他捡来的那一天就是脏的。
可现在,却是前所未有过的簇新干净。
……
夜里,北风肆虐。
破旧的木窗根本抵御不住寒风,被风吹得吱呀作响,屋内的温度如室外一般湿冷,一面白墙形同虚设。
黑暗里,容渟疼得面上冷汗涔涔。
隔壁仆人的鼾声如雷,他瑟缩着身子裹在被子里。
不小心滚到床下,想扶着床站起来却没有这个力气,只得认命地躺在地上。
地面刺骨冰冷,他身上盖着的衾被单薄,被絮几近于无,没有半点御寒的作用,叫人根本无法入睡。
黑沉沉的目光凝睇这漫漫长夜,混沌一片黑,他仿佛又回到了幼年时的寒夜。
那时他经常被他那几个皇兄皇弟关进冷宫里最偏僻的那间房间。
那里吊死、病死过不知道多少个妃嫔,他们锁了门,不放他出来。
鬼哭一样的风声,穿过窗户上的破洞,呼啸灌入。四五岁的小孩儿,把身体缩到桌子底下,才能抵挡一点寒风。
黑暗里有老鼠吱吱啃食的声音,他蜷在桌子底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门看,一刻不停地盼着,盼着有人开门。
等来的却是一整晚的黑暗湿冷。
这种奄奄一息、吊着一口气苟活的夜晚,一夜复一夜的没有尽头,结束了还会再来,像是要将人的希望消磨殆尽一般,永不止休。
皇宫。
锦绣宫内,四面与中央都烧着暖炉,摆设无一不奢华贵气。桌上烫着薄酒,酒食飘香。
昭武帝、嘉和皇后和十二岁的十七皇子围坐在一起吃着夜宵,其乐融融。
嘉和皇后见这会儿气氛很好,笑意盈盈同昭武帝说道:“小十七近日在箭术上勤加练习,已是精进了不少,皇上可要看看?”
昭武帝颇喜箭术,闻言立刻生出几分兴致,叫太监送来了箭与靶子。
皇后想着儿子若是能在箭术上露上一手,定然能得皇帝偏爱,一时心底悦然,笑着勾起唇来。
十七皇子摩拳擦掌,兴冲冲上前,一箭出手,却脱了靶,射到了墙上。
只是一箭而已,昭武帝倒还没说什么,只是皇后的脸色立刻难堪起来。
之后十七皇子又是一箭射空,皇后愈发脸色如霜。
最后十箭里头当中,仅有一箭临近靶心。
看得皇后心急如焚,恨不得自己替儿子上前试试。
叫他好好练习,怎么练成了这个样子?
昭武帝脸上期待的笑意一点点收了起来,不满之情可见一斑。
皇后难堪地笑了笑,替儿子开脱道:“小十七近日课业繁忙,他又颇为认真努力,想来是有些疲倦了。”
昭武帝蹙眉,“习箭也看天资,并非用上功夫便能练出来的,小十七兴许有别的长处,不必执着于此。”
他的手指不悦地在案上一点一点,突然转了话锋,问道:“小九近来如何了?朕记得,他的箭术极好。”
皇后怔然一愣。
昭武帝子嗣众多,膝下共有十七个儿女,除去早夭的,还有十二个活在世上。
容渟在十七个皇子皇女中排行第九,他的生母只是个宫女,身份低微,却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