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顾大老爷大惊。
陪坐在一旁的蒋百户和站在旁边的秦管事,都惊得合不拢嘴。
“乳娘尸身不腐,很可能是被绑架后关押多日才被杀害,造出诡异死相装神弄鬼,再寻机曝光出来恐吓众人。”王荟冷静地道,“顾老夫人命人翻动后院土地,想来,要么是老夫人本就有种植花草习惯,要么是有人在老夫人耳边说了什么,例如增加后院生气,调整、风水之类的话。”
顾大老爷与秦管事齐齐变色。
“老妻……确有每年开春时,命人增种花草的习惯。”顾大老爷颤抖着道。
“这便是了。”王荟点头道,“乳娘死状骇人,顾府上下皆惊,顾老爷调北山卫官兵合共五十余人进府,正好又给了贼人对长随下手之机……”
“王仙师,您、您是说,北山卫有内贼?!”蒋百户大惊失色。
“恐怕是如此了。”这次开口的是帅坤,神色凝重地道,“我等师兄妹四人仔细检查了顾府后院,并未发现鬼物作祟痕迹,既如此,便只有生人作怪可能。”
“正是如此。”王荟接道,“假设北山卫有内贼,一切便顺理成章,绑走归家时必定经过北山卫所的长随易如反掌,之后,再寻个时机将长随尸身运回府内沉入池塘便可。”
“顾三少爷出府,内贼也必然知道他的行踪。”帅坤冷声道,“四桩厉鬼杀人事件,六人受害,全是活人手笔。”
“竟然如此——竟是如此!”顾大老爷面无人色,又惊又怒。
“蒋百户熟悉北山卫上下,可否记得自乳娘之事起,进出过顾府的军士?”王荟转向蒋百户。
“记得,自然记得。”蒋百户显然也吃惊不小,连忙思索着道,“最早时调来的五个小旗,中途轮换过一回……”
蒋百户尚在回忆,王荟忽然出手、一把抓起顾大老爷、头也不回往大门处奔去。
坐在王荟对面的陈艺郎也跳起身拉住秦管事,二话不说往大门处拖。
正做回忆状的蒋百户骤然变色,起身疾退。
“喝!”
暴起出手的帅坤,一拳将蒋百户坐的太师椅轰成碎片。
“?!”
刚被拉到大门口的顾大老爷、秦管事,齐齐惊愕回头。
“别愣着,快出去!”
陈艺郎一手抓住一个,大步奔到书房外。
王荟关紧大门,转过身,右手往肩膀上一拍,手中凭空多出来把一米多长的斩妖刀。
此刻,被帅坤逼退的蒋百户,哪还不知自己已经暴露?
这个原本面上尽是惊骇神色的男人,脸色瞬间阴冷下来。
“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这个简单,其一,你的吃惊太假了,相比确实一无所知的秦管事,你演的不够像。”王荟走到帅坤右手边,一左一右隐隐将蒋百户包夹起来,“顾家若弃北山卫,最得顾老爷信任的秦管事和被顾老爷视为肱骨的你都有可能接管千户武职,你们两个也确实都有机会装神弄鬼,不是他,就是你了。”
“其二,你比秦管事心虚。”帅坤比起两根手指,淡定地补充道,“自我等踏入顾府起,瞎子都看得出来你在尽力回避与我等照面。”
蒋百户面色一沉。
“第三个怀疑你的理由么,就更简单了……”王荟一笑,“发现府中闹鬼只是场闹剧后,我问了秦管事一个问题……‘是谁建议顾老爷避去北山卫所的?顾老爷在镇中找个新宅暂住并不难吧?’”
蒋百户的脸色更难看了。
“顾老爷挂着北山卫千户武职,不可轻离驻地,在你的计划中,他应当是必死之人。”帅坤道,“他毕竟是朝廷命官,若是在镇中暴毙,巡检司说什么也得详查一番,不然王家对上面没法交代。反之,若是顾老爷在北山卫所中暴毙、死在自家的地盘上,你便有了转圜之机。”
王荟接着道:“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