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韵的美不仅仅在皮, 还在骨、在神。她整个人像是被一股精气神儿穿住了,使人能觉察出她的魅力, 却又说不上来。
那是一种感觉。
她的行事总是出人意表,从不肯照着规矩来,使人明知不合礼数,却拒绝不了她。当她故意同人调/情时,总会令人以为她已沦陷其中,却又看不穿她, 想探究她, 和她待在一处,同她说说话, 也许还想要有一点艳/情/事。
说得直白些, 便是牵肠挂肚、魂牵梦萦,睡里梦里都是她。
然而,同她靠得近些,便会知道,她不会是一个能让人轻易得到的女人。当你以为她已经沦陷时,她却是清醒的,她要做的任何事、任何决定, 都不会因为一段情、或者一个男人做出更改。
因为, 在她的世界里, 再喜欢一个人,男人不是她的全部,爱情也不是。
再相处久一些, 你便会发现,她是有追求的。
而她具体追求的是什么,也需要令人花精力去探寻。
这是她身上的另一重魅力。
只可惜,这种魅力吴咤没有闲心去领会。
他要娶陆茵梦,固然是有一点爱情,更多的,却是为了陆家的背景和人脉。他是一个上进的人,只是太过于上进,渐至于不折手段。
同陆茵梦之间,节奏一直在掌控在他手里。
然而,这一次,被陆茵梦的三言两语哄得挂断电话后,吴咤愕然良久,在吴母的絮絮叨叨中发现,他们之间的事,不知何时,已从她听他的,变成了他听她的。
掌控权如今已捏在她手里。
如今,为了她,他受尽陆家白眼,他的母亲也受尽白眼。他虽愤怒、心里怨怪她带给他莫大的屈辱,发誓要混出个人样儿,却又总忍不住想起她。
想起她时,愤怒是有的,怨怪是有的,但也有些别的。
她美得像一个梦。
在此时,因为同她的婚姻令他受到屈辱,吴咤在愤懑中发现,原来他对她的好感不仅仅止于她的容貌、背景、家世,竟然也有了几分真心。
她似乎成了他心底一抹清晰而虚幻的影,看得清,却抓不住,反而越想要抓住。
这种魅力,旁的人未曾同她有过多接触,也都不知道。
至少,曾经对陆茵梦有过幻想的一位女学生,在赵香君的园会上观察了她一晚上,得出的结论是——美则美矣,奈何作茧自缚。在庄南生出现前,她不过是一个木头美人,庄南生出现后,她才有了神采。可见她虽受过新式教育,枉为高知女性,却仍旧脱不了要靠男人、以男人的宠爱为养分的窠臼。
女学生在赵香君的园会上唱《缅甸之夜》,本意还是想引起陆茵梦的注意,但陆茵梦竟未曾有半分注意到她。
因此,这更印证了女学生的观点——陆茵梦浪得虚名,本质上是一个草包美人。
陆茵梦的容貌带给她多少惊艳,这个观点的印证便带给她多少失望,以至于失望到极点便成了愤恨。
园会散后,回家的路上,同她一起坐在汽车后座的姐姐便问她:“你可服气了?”
之所以会有这一问,是因为女学生自负美貌,听人说陆茵梦是香城最美的女人,她不服气,她的姐姐黄雁儿去赵香君的园会才把她带了去。
女学生的名字,正是黄莺儿。
黄莺儿得了黄雁儿这一声问,脑海里立马便浮现出了陆茵梦美丽的影像。她再次在心底承认,陆茵梦此人,人如其名,美得如梦似幻。
确实惊艳了她。
只是。
黄莺儿说:“我不服气。”
黄雁儿笑说:“这你还不服气?”
黄莺儿冷笑道:“美倒是美的,却没有灵魂,一颗心全在男人身上,也不值得我服气。”
黄雁儿抿唇笑:“你又说胡话了。”
这天回去之后,黄莺儿连着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