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将手中的信纸扔到耿少丹脸上,“这就是你的教养,这就是你在你祖母跟前学到的规矩?”
耿少丹脸色微白,一直带在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只是倔强的看着母亲,“祖母已经答应我了,她说她会亲自来京提亲……”
“提亲?你见有谁是女方先提亲的?”秦氏怒不可遏,“我教你的都忘了?上赶着有什么好买卖?你这样急切的叫你祖母进京只会让人瞧不起你。”
耿少丹不语。
秦氏觉得满心疲惫,只是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口气中不由带了些祈求,“丹姐儿,母亲是为你好,我虽没有见过陶拓,可陶家是以武传家,他竟然连武试都不及格,可见此人好高骛远,不是良配……”
“他不喜欢舞刀弄枪的,只喜欢文墨有什么不对?他的才华在书院也是出名的,和曾昭德等人合称岷山十杰,母亲,现在天下太平,文官向来就比武官尊贵。”
“我没说文官不好,我是说他人品不好,好,就算他人品俱佳,可我还没见过他,你连家里人都不说一声,怎能?”
“母亲,他人品没问题的,”耿少丹脸色微红,忍着羞意道:“我们同学相聚时曾见过面,观他谈闻,并不是猫鼠之辈。”
秦氏更气,“总之,我没确定之前,你祖母不能进京,不然……”
“母亲就是不想我嫁给他,而是想把我嫁给窦家,是不是?”耿少丹突然激动起来。
秦氏默了片刻,平静的看了女儿半响,问道:“因此,你才写信叫你祖母进京,因此,你才把这个东西给我看,是吗?”
耿少丹倔强道:“如果我不这样做,母亲会停下和窦家的婚事吗?”说罢,转身就走。
良久,秦氏才喃喃道:“你没问过我,怎知我不会?”
秦氏被耿少丹伤透了心,躲在屋里哭了一场,就出门去打探陶拓的为人。
秦山长只给了陶拓一句评语,“文章诗词还可。”
秦氏脸上的神色暗了几分。
坐在回程的马车上,贴身的嬷嬷安慰道:“夫人,您上头还有侯爷呢。”
“强扭的瓜不甜,她不乐意,到最后不仅会害了她,也会害了窦容的。”秦氏满心的惆怅,“只希望那陶拓人品还过得去。”
这句话说的很没有底气,能在婚前做出私相授受的事来,还引诱大姑娘主动提起婚事,这样的男子又有多好呢?
“车上是了然居士吧?”
秦氏身子一僵,有些激动的撩开帘子,看到马车下那个温润如玉的人,秦氏眼眶一热,“任二哥……”
秦氏看向陆氏,笑道:“陆姐姐。”
“秦妹妹,”陆氏将她眼眶微红,就体贴的提议道:“我们不如到状元楼去说吧。”
秦氏点头,和俩人一起上了状元楼。
任武晛笑道:“多年不回京城,书院路竟然开起这样一家酒楼,听说这里很受学子欢迎,今儿我也来尝一尝。”
“任二哥和陆姐姐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给我们发给帖子。”
“回来有一段时日了,只是他成天忙着进宫,我又要准备金哥儿考学的事,这才一直没给京里的人下帖子,没想到你也回京了。”
“金哥儿也要进书院了吗?”秦氏想了一下,迟疑道:“那孩子有十二岁了吧?”
“是啊,正是十二岁呢,已经是个半大的小伙子了,今天我们就是送他来书院的。”陆氏见她说起儿子,高兴地和她谈起孩子的事。
得知秦氏的三个孩子都在书院读书,高兴道:“这下金哥儿有伴了。”
秦氏就笑道:“不仅是我那三个孩子,三娘的孩子也在书院里呢。”
任武晛拿着茶杯的手一僵,陆氏已问道:“是莛姐儿和桐哥儿?”
秦氏见了不免微叹,点点头,“正是他们,现在桐哥儿拜在孔言措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