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五岁的年纪受此打击性情大变的不在少数,魏清莛很怕王廷日走上弯路,那样王家就不是起不起来的问题了,而是会不会跌到万丈深渊。
她想她是感受不到他此刻的心境的,但是她可以猜到他有多恨那些人。
本来他就以为他的腿是废的,谁能想到,他的腿是可以治愈的,完全的治愈。
王廷日可以不恨他父亲,因为大舅是为了他能活下来才打折他的腿的,王廷日可以从中感受到父亲对他的疼爱,所以他忍受着痛苦,恨的却是朝廷,却是徐氏,是其他人。
可谁也没想到,书香门第出身的大舅读的最好的不是四书五经,而是医书,他用巧劲打折了王廷日的腿,又及时接上,在太医看来即使是能站起来也要落下残疾,身有残疾是不能入朝堂的,留下他无关大雅。所以皇恩浩荡免了他的流放之罪,既安抚了士林,又不妨碍自己的利益。
只要用大舅留下来的药,只要坚持五年,就能完好如初。
五年,十二岁的王廷日已经十七岁,再加上一年的锻炼时间,十八岁,已经是个大人了,是继续做个残疾人还是恢复成正常人,他都可以很好的选择了。
这件事只有谢氏知道。
那那些人的作为是纯属巧合,还是已经猜到了什么?幕后指使的又是谁?这些都不是俩人现在能探知到的。
这几天最受煎熬的就是谢氏和王廷日了,在谢氏看来,丈夫的心血没了,王家的希望断了;在王廷日看来,父亲千方百计给他留的希望被那几个人断了,没有谁能了解他心底的那种愧疚。
“表哥打算怎么做?”魏清莛打断王廷日的思绪。
王廷日将手轻轻地放在腿上,道:“照原来打算好的,我要经商,不过,却要改一改方式了,我怕他们等不起。”声音里有一股阴寒。
魏清莛叹了一口气,看来要他恢复先前的“阳光”是不可能了,只希望他在出气后能将心态放平些。
“可家里没有多少钱了,我那儿倒还有一些,不过也只是几两银子,连租金都不够的。”
“傻丫头,”王廷日摸摸她的头,道:“做生意要是靠自己的这些本钱那要做到什么时候?要做,我就要做大,还是一开始就大。”
魏清莛却想起了在秦氏手中的钱,想了想,还是摇头,那是王氏留给她的儿女的,“魏清莛”已经死了,那那些就是桐哥儿的东西,不能动用的。
“那只能去借钱了,”魏清莛开动脑筋道:“表哥不是有几个好友吗?不如拉他们下水,大家凑凑,说不定就够了。”纨绔一般都很有钱的不是吗?
动不动就几百两,一百两左右就可以盘下一间很好的店铺了。
王廷日眼里流露出笑意,到底是孩子,哪里知道这么多。
徐宏他们是可能出钱与他合作,但他们背后的家族一定不会允许的,那些政客从不会被感情主导,他又何必去为难好友?
他要的是和他们合作,而不是从属。他要的是平等,甚至,是凌驾于他们之上的合作,只有等到他有那个能力之后,徐家,郭家,曾家,他们会再次到这个小房子来……
魏清莛却想起一个关键问题,“表哥想开什么店铺?”
王廷日故作神秘,“到时你就知道了。”
魏清莛想,既然他可以筹到钱开店,那她是不是就不用这么拼了?
但是想到他的性子又赶紧将整个念头灭了。
“……等徐宏他们夏考回来,我们就可以开始了。”
“夏考?”
王廷日点头,“今年的夏考是到外面去体验生活,所以他们还得要一段时间才回来。”
难怪王廷日受伤了这么久,那几人都没有出现,原来是不在京城,那些人也是因此才大胆的出手的吗?
魏清莛想着,耳边听他细细的解释岷山书院的考试,顿时羡慕不与,这才是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