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夏法医唱歌, 是因为今天是小玲的生日。
还有,今天正式结案。
赵恒心口发酸,像被塞了颗柠檬,不止酸, 还涩。
过了好一会儿,里面纤细的身影才站起来,身形摇晃。
赵恒差点就想冲上去, 扶住她。不过, 他虽然喝了酒,但还是分得清情况的,这种状况,他最好当做什么也没看见, 转身离开。
脚下慢慢后退, 他想要尽量不着痕迹地离开。
“嘭咚——”
脚后跟碰倒了什么东西, 赵恒回头一看,是把扫帚。
可恶,是谁放在那里的。
“谁?”
解剖室里, 传出问话, 以往清亮的女声,现在带了一丝喑哑。
“是我。”赵恒苦笑,错过离开的时机了。他只得推开门,展露身形。
“我看到这里灯亮了, 所以来过来看看。”
邵薇看了赵恒一眼, 没有出声。
她转身将拉链拉上, 那支百合还横亘在尸袋的外面,她伸手将位置调整,让花朵和小玲的头部齐平。慢慢地将冰柜推合,锁好。
“想嘲笑我的话,你就尽管笑好了。”邵薇低下头,双手抵住冷柜,喑哑的声音微带鼻音。
“我不会笑你的。”赵恒视线向下,只能看到她的侧脸,泛红的鼻尖,颤动的长睫,倔强抿紧的红唇,“如果你有什么想聊聊的话,可以到刑警队找我,今晚我要加个班,暂时不会睡。”
“你是在可怜我吗?”
邵薇唰地测过脸,面容绝艳,唇角带一抹讥诮的笑容。
“你在可怜我?赵队,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邵薇抬起下巴,嗤笑出声,“你以为我是什么人?生病了后又被调到乡下工作的可怜的孤女?我啊,有钱有貌,和你这种只能在乡下的穷警察可不一样,我的那辆车你工作三十年大概才能买到,怎么样,你还要可怜我吗?只要我愿意,我随时可以离开!”
“嗯,我知道。”赵恒发出轻微的叹息声。
她一定不知道,她在说话的时候,眼泪不停地在流吧。
赵恒揽住她的肩膀,她虽然个子高,但是肩膀却很纤瘦,在他的怀里发抖,像是迷路的小动物。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邵薇用力地想要挣脱开。
“夏法医,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你?”赵恒看她挣扎得厉害,放开了她。
“你站在门口干什么!悄悄地离开装作没看见不好吗!为什么还要故意发出声音让我发现!你不知道我很尴尬吗!”邵薇恶狠狠地瞪视赵恒,脸上泪痕未干,看上去充满了委屈。她抄起旁边的一盒纸巾扔到了他的胸口。
纸巾盒弹了一下,被赵恒接住,他觉得她的眼神像是一只色厉内荏的流浪狗,想要吃他手里的食物,却又惧怕他的接近。
“门口放了一个扫帚,我不小心碰到了。”赵恒摊了摊手,“那是个意外,我向你道歉。”
“扫帚?”邵薇抿了抿嘴唇,眼神闪了一下,咬着牙不甘心地道,“哦,那是我放在那里的。”
好可爱……赵恒觉得这个词,应该和这个性格恶劣暴躁的女人扯不上关系。
但是,此时此刻,他真的觉得,她看上去可爱极了。
或许是因为她坦率承认的态度,因为羞窘泛红的脸颊,还有哭泣之后红通通的鼻尖,以及不断躲闪的眼神。
“我是一名专业而且冷酷的职业法医,绝对不会被情绪牵动,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我和乡下公安局的警察不会扯上任何的关系。”邵薇咳嗽了两声后,抬起头,直视赵恒的双眼,“这种天气恶劣,民风也不淳朴的乡下,我一点兴趣也没有!”
“包括卤鹅饭?”赵恒不知为何想起,她第一次吃卤鹅饭连吃两份的情景。
“什么?!谁和你说卤鹅饭了!”邵薇恨声说道,随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