捞起来了——虽然,其实以他的修为,从万丈高空跳下去也是个死。
好在很快地,扑到船舷边的左月生和陆净就又兴奋地“啊啊啊啊啊啊”大叫了起来,让娄江松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仇薄灯怎么办到的,但从这个反应来看,至少这位最重要的二世祖没摔死。
“仇大少爷天下无敌!”
陆净一张小白脸涨得通红,声嘶力竭地大喊,一激动手上就加大了力度。
“你们能把手松一松吗!我他娘的要被你们掐死了!”
娄江快翻眼白了。
左月生和陆净不仅不肯过来换下他,还一人一边,死死按住他的肩膀,固定住他的脑袋,让他不能偏头不能歪头——总之打死不让他看到仇薄灯那边发生了什么。要不是阁主对他恩重如山,娄江真他娘的想开着惊鸿舟,带着这两个天杀的家伙一头撞地上,大家玉石共焚算了!
娄江心说,你们不让我转头,我就看不了吗?
一气,他驾驶着惊鸿舟,就是猛地一偏,舟身倾斜,下面的城池瞬间崩腾入目,就找他飞快地要找仇薄灯在哪时,眼一黑,双眼被人结结实实地捂住了。
“你们有病吗?!”
娄江绝望地大喊。
陆净和左月生对视一眼,颇有些心照不宣。
这是有病没病的问题吗?这是义气的问题!
左月生和陆净修为废是废了些,但常识性的东西还是懂的。
如今十二洲,修士修炼修的是灵气,讲究修炼本心,强调一个秉持正道,方能在瘴雾中行走时不迷本心。但修炼的大道太难啦!时不时就有人,就弃明投暗,去和魑魅魍魉为伍了,从此就算“邪祟”的一份子了。
成了邪祟的修士许多干脆不修灵气,修“业障”去了。
一出手,要么阴云遮天,要么血海汹涌。
刚刚娄江没看到,左月生和陆净可是亲眼目睹仇薄灯跳下飞舟后,破笼而出时半空中炸开的那朵水墨烟花。
有那么片刻,左月生和陆净人都傻了,心说仇大少爷这些年狗仗人势,斗鸡走狗太过,真活成了个祸害?还没琢磨明白,娄江就在一边问发什么了,见他要探头看,两人不约而同地就扑上去把人摁住了。
管他姓仇的是不是祸害,他跳下去是为了救神枎!
就算他是祸害,眼下也是拯救苍生的祸害!
他们还和这个祸害,一起风风火火地跑过了枎城,一起上蹿下跳地爬了枎树,又一起骑着灰鸟遨游天空……说不定,仇薄灯就是因为信任他们,才毫不犹豫地跳下了飞舟。
不管仇大少爷怎么想的,反正左月生和陆净已经单方面宣布
他们是生死之交的兄弟了!
出卖兄弟,是人能干的事吗?
“这就是江湖啊!”
陆净喃喃道,看着下面的枎城。
陆净的眼前仿佛又看到了那间窗纱素净的书房,挽着发髻,穿水蓝长裙的女人坐在桌边,握着他的手教他写字,三点一横一竖一横……“江湖”。
“娘,江湖是什么啊?”
“江湖,就是几个人。”
“什么人啊?”
“几个你阴差阳错遇到的人,打打闹闹吵吵笑笑。你做一些很傻的事,他们陪着你,他们去做一些很傻的事,你也陪着他们。这就是江湖了。”
哭着鼻子找玉佩傻不傻?傻。
从万丈高空一跃而下傻不傻?傻。
仇薄灯和老城祝打起来之后,枎城内的大祭顿时被中断了。
没有了祝歌的刺激,神枎没有再不顾一切地主动斩杀瘴雾里的死魂鬼怪,但仍发出比平时更加强盛的银光,与汹涌进城的瘴雾胶着。
陆净突然大喊起来,“左胖!我们去把城门关上!”
“我们也来救神枎!”
“别叫我左胖!”左月生一按娄江的肩膀,豪气万丈地挥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