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悠道:“当初罗妹妹做了香膏,我先拿了用,来请妹妹去延寿宫的时候,妹妹只说病着不便,不想我前脚去了,后脚罗妹妹就送了香膏去给太后,恰好是太后称赞了我所用的膏子之后,真真是投其所好了。”
“婕妤怎么忽然提起这件?”仙草仍是平静地问。
江水悠笑道:“我只是忽然想起来,倒好象我先去延寿宫是投石问路的,若太后不喜我所用的那香膏,不知那会儿罗婕妤还能不能去献上?只怕不会吧?”
仙草抬头笑吟吟道:“那也恰巧了而已,难为婕妤还记得。不过我们婕妤所做的香膏,应该是无人不爱的,太后喜欢也是意料中的事,并不需要谁去投石问路,婕妤很不必多心。”
江水悠对上她的双眼,也微笑道:“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
江婕妤说罢转身,身旁宫女太监伴驾而行,宋姑姑陪在身旁。
走出一段路后,宋姑姑道:“真真想不到,这罗婕妤本是会万劫不复的,怎么居然一根头发丝也没伤到,反而是朱充媛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江水悠微微蹙着眉头:“是啊,这一切,当然是因为有她在。”
宋姑姑问道:“婕妤说的是鹿仙草?但是她……她没有这种本事!”
江水悠因为对仙草很感兴趣,特意打听了一番。宋姑姑也是宫内的老人,便将昔日仙草跟徐悯种种尽数告诉了她。
据宋姑姑说,这仙草是个实心丫头,没什么心眼,之前全靠着徐太妃照看她,她对太妃也最是忠心。
如今……
江水悠冷笑道:“她没有?若说她以前没有,那现在就是很有。”
宋姑姑听她语气不大好,不由有些惧怕:“婕妤……难道是在后悔吗?”
江水悠叹了口气。
当初她看出朱冰清这龙嗣怀的古怪后,本来犹豫着要不要告知鹿仙草,让她及早防备,这自然也是跟仙草示好的一种方式。
但是就在她想有所行动的时候,方太妃娘娘将她叫了去,命她不要轻举妄动,在此事之中只保持旁观便是。
加上宋姑姑又说起昔日仙草的所作所为,实在不像是个有心计的人。
江水悠思来想去,只得听了方太妃的话,选择冷眼旁观。
但她还给自己留了一条路,那就是派人去向罗红药讨香膏,顺便提醒她们。
于是,她果然看了一场好戏,一场令她意外又不觉着意外的戏。
听了宋姑姑的问话,江水悠叹息之后又摇了摇头。
她自诩跟这些宫内的寻常女子都不一样,是极富经验,无可匹敌的。且自从进宫那一刻就细心观察,伺机行事。
从宝琳宫化险为夷的经过看来,仙草果然不是寻常之辈。
突然江水悠脚步止住——凭什么一个小小的宫奴会如此聪慧机变,九死一生,化险为夷。
会不会……那人也跟自己一样,是个“穿越者”?
一想到这个,江水悠后背有点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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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踞来至宝琳宫的时候,仙草才送别江水悠。
罗红药问道:“江婕妤怎么像是有话跟你说似的?”
仙草道:“婕妤是个极聪明的人,娘娘以后要提防她些。”
罗红药诧异:“提防她?难道她也跟朱充媛一样算计我吗?”
仙草道:“她倒不是算计,只不过如今是‘事不关己不伸手’而已,可保不住将来如何。”
罗红药疑惑:“但是她之前还有意无意地提醒咱们留意,明明是好意呀。”
“若真正的好意,就不必那样含糊其辞了,”仙草叹道:“当初娘娘说她仗义相救,我还以为是个不错的人,没想到仍是不可免俗。”
罗红药仍是不解。
仙草道:“难道娘娘你觉着,连日里江婕妤病倒,真是偶然吗?朱充媛滑胎那日她不在,只是恰巧?其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