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
晚上给她带点礼物罢,算是听琴的回礼……
是城东的蜜饯、还是南边的糖糕?
郑前一脸深沉地思考这个问题,不过配着手上狰狞的伤疤和干涸的血水,这情形倒显出几分可怖来。
不一会儿,他倏地将那小刀一收,脸上带出点笑来。
——都带不就行了?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前,那里放着今天刚得的钱袋。
爷可是有钱人了!
……
晚间,郑前惯例换了一种迷药。这些天,他都试了好几种的药,无一例外,都对梁玥不起作用。
他也有些认了,但那点零星的不服气还是催着他每日都换个方子,过来试上一试。
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渐息,他熟门熟路地翻窗进去。
一路无声地溜到了卧房,在进门时刻意发出一点提醒的响动,可出乎意料的,这次竟没人来接他。
郑前肉眼可见地蔫儿了起来,但很快又恢复了精神,他悄悄地隐藏的身形,打算趁她不备吓一吓她。
——不在床上?
他视线在屋内环视,最后落在房内的那张桌子上,她正半撑着头坐在桌旁,另手还拿着卷竹简。
——什么书这么好看?连屋里进人都不顾了……
郑前撇了撇嘴,有点委屈,但人却轻轻绕到了梁玥的背后,伸手在她背上轻轻一拍——
没有预料中的惊吓回头,这点轻微的力道打破了那微妙的平衡,她整个人软软向下倾倒了去。
在梁玥的脑袋磕在桌面上之前,她被人拦着腰抱住了。郑前抱着那软软的躯体,一时有些慌了手脚,又是试呼吸、又是摸脉搏的,差点抱着人冲出去找郎中。
总算在出门前醒悟过来:……这次的迷药……管用了……
他抱着梁玥一时有些无措:他之前每次过来,都是劝她跟自己走的,但现在人昏迷着……这要怎么劝啊?
郑前低头看她,不觉又有些出神……等他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的手正在她脸上捏捏戳戳,好像在试探这脸是不是假的……
常年拿着各种暗器匕首,他手指上满是大大小小的茧子,厚厚地结了一层,粗糙得磨人,他方才出着神,又没刻意放轻力道。
郑前:……
总之,等他看时,梁玥脸上已经是一道道指痕,有些已经是要肿起来的深红。
他立马将手藏到了背后,想要掩饰罪证。
先……先抱她到床上去吧……
*
“我、我可不是故意的……你不会生气吧?”郑前趴在床畔,盯着她的侧脸,有些忐忑的问。
自然是没有回应的,他眼珠转了转,有些心虚地别过眼去,低着声音、中气不足道:“我数到三……你要是不说话,就是原谅我了啊。”
“一……”
“二……”
“……三!”
数到“三”后,他本有些心虚的神色立刻就变得理直气壮起来,语气也飞扬了起来,“这可是你说的,原谅我了啊……这样吧,我买了蜜饯,算是赔礼……你这下子可不许生气了。”
他说着,从怀里将那荷叶包的蜜饯取出来一颗,伸手塞到了梁玥的嘴里,他本没多想,手指碰到唇畔的瞬间却陡然僵了住。
他觉得自己应当赶紧收回来的,可那手指却不受控制一般,轻轻地抵开了那洁白的贝齿,将那小小的一颗蜜饯塞入了她的口中,自然……那指尖也被含.进去一截。
心跳如鼓、呼吸也粗重了几分……脑中思绪纷乱,仿佛有烟花炸开。
他一动不动的僵了许久,还是将手指抽了出来……只是整个手臂都痉挛般地轻颤着。
【……手要稳。】
盯着自己快抖成鸡爪的手,郑前脑中莫名地浮现了他师父的教导 ——便是那一次失血过多到差点失去意识,也没抖得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