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夫郎救了你,什么当牛做马,你同我夫郎说吧!”
王大夫清咳两声,毫不意外的样子:“你们聊,老妇先去坐堂了。”
传话后说要带夫郎过来,她就已经猜到了话事人是主夫了,预想到了现在的情形,她一脸了然的转身走了,脸上还带着笑。
小九却被她的行为惊到,讶然的目光落在沈知鹤身上,随即恍然大悟似的,转移方向也给沈知鹤磕了一个响头:“妻夫一体,恩人夫郎也是我的恩人,小九愿意当牛做马报答恩人全家。”
沈知鹤原本就被应宁的行为惊住,不过还好今日出来就是把关的,他很快回神。
但是接着又被小九顺其自然的响头惊住。
他进门前原本还是抱着一种审慎的态度的,想要看看这是不是“仙人跳”。
看到小九秀丽面容的时候他就提起了戒心,但是小九两个实诚的响头,磕的青紫一片,甚至破皮流血,他就不由自主的消弭了一分怀疑。
他干脆借着应宁给他营造的“大权在握”的形象顺理成章的询问起来。
问答之间也在打量小九。
从问答之中她们很快知道小九是个苦命人。
他原本是穷苦读书人家中最小的孩子,排名第九,所以就取了小九为名,后来家乡遭灾,他跟随家人逃荒,半途失散,只能自卖自身成为侍人。
结果长大了颜色长开,又被一同服侍的侍人嫉恨,栽赃陷害后被主家重新发卖,买她的牙人路遇大雨,行路艰难,他生病遗漏在原地也没察觉到,然后就流落到了云诏云安城,昏倒在路边,被应宁救起。
他脸庞虽然秀丽,但是仔细看确实略显粗糙泛黄,没什么气色,手除了手指修长,也不算好看,覆着一层茧,上面还有一些伤痕。整个人也清瘦的厉害,倒是和应宁说的麻杆一样对上了。沈知鹤甚至隐隐的还能听出他说话时一些陌生的口音。
这些外表的情形是很能和他的叙述的经历对上的,沈知鹤的怀疑又去了一半。
而且自从应宁说此事她不做主以后,小九的目光也老实的没有往她那里去了,甚至很主动的避嫌,偶尔不小心看过去时目光也是纯粹感激,他的热情和感恩话语都是对着沈知鹤的。
确实不像奔着应宁去的。
这个面貌秀丽的少年甚至从头上取下一个木簪子,这是他浑身上下唯一的首饰了。只是木头簪子旋开,里面藏着一支样式老旧的银簪子,他抚摸着银簪子,留恋不舍的将它递给了沈知鹤。
“这是小九身上唯一值钱的物件了,也是我父亲送我的,小九身无长物,一只破旧簪子聊表我对恩人心意。”他说。
沈知鹤怀疑又去了一些,仅剩的一点也只是天然的对陌生人的防备。
了解到少年没有户籍,无处可去,只能当流民以后他更是生出了恻隐之心。
毕竟一个貌美的,没有户籍无依无靠的男子可能遇上什么,是不能想的。
他悄悄拉应宁的袖子,小声说:“妻主,我们救人救到底,这孩子也守礼可爱,不如带回去做个粗使侍人吧。”
应宁眼神打量了一下小九,然后偏头笑:“说好了夫郎当家的,夫郎决定吧。”
于是这场报恩就以多带了个粗使侍人回去结束。
小九感激涕零,主动说以后月奉一分不取,此生忠于主家。
应宁只笑了一下:“我夫郎再良善不过,小九,你要记得你的话,说话要算数哦!”
小九猝不及防对上她含笑的眼,竟是一凛,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然后砰砰磕头:“小九自当努力偿还恩情!”
应宁不置可否,时间总会见证人心。
从医馆出来,时间也还早,应宁好不容易把沈知鹤带出来散心,也不愿就带他回去了,便提议带他去玩。
沈知鹤想着一路上的对云诏的心境变化,还有应宁干脆利落让他做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