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随时在危险之中。
亚瑟·泽奥西斯。一位如果出手,完全可以拖住德里克的法师。可他……绝不能利用亚瑟。还有贝丝。这是他自己的私事……不能牵扯进校长和伯母……捷克也……
以及,那两头老龙在梦境、在德鲁拉根的记忆里提起的【血脉】。
【它】绞杀卡拉·布朗宁时曾提及的【继承血脉】【继承命运】。
……在此之前,洛森从不知道,【血脉】与【命运】的关系,也从未把这个神秘可怕的关系算入自己的计划……这是骤然浮现的不稳定因素……这绝对会干扰……筹谋了这么久,他却对【血脉】的存在一无所知……
还是,太年轻了。
洛森一直习惯把自己的生命当做筹码,放上九死一生的赌桌,以此赢回最大的利益。
如果是以往,面对不稳定因素,他会直接冲上前——不稳定因素总有方法解决,区别只是付出代价的多少——流血与疼痛都无所谓,只要最终目的能达到——
可现在?
布朗宁法师睁开双眼。
他清晰地看见,自己距离玻璃的手指,在轻轻发颤。
……害怕了。
他竟然在害怕。
不再需要为活命奔波的日子、不再需要绞尽脑汁赚钱的日子、不再需要时时刻刻压榨自己的日子、终于能和喜欢的、追逐的对象平稳生活——同居、求婚、日常——这过分美好的未来即将触手可及了——
洛森嘲讽地笑了一下。
“废物。”
触手可及,在他这个残耳这里,不就等于遥不可及吗?
竟然被安逸的日子拖垮。
竟然被虚幻的未来动摇。
看看他。
害怕,退缩,明明已意识到了最合适的时机,却瞻前顾后,不敢再迈出一步。
什么时候,他这么废物了?
镜外的法师缓缓低下头。
而镜中,被荆棘紧锁的小精灵静静看着他。
他身上的结晶,早就多过了数年前濒死的卡拉所衍生出的结晶。
他们身上的结晶,也早已多过了一个正常精灵所能负担的极限。
所以、如果、假使……他们被藤蔓抓住……他们彻底落入圣堂的包围……
只会体验到比当年的卡拉更可怕、更痛苦的死法。
洛森掐紧掌心——
“布朗尼?”
——他猛地挥去了落地窗上的所有雾气。
那只深陷荆棘的小精灵骤然消失,而洛森急忙扭过头去。
“蜜糖宝宝?”
安娜贝尔·斯威特披着毛毯,光脚踩在地上,有些困倦地揉了揉眼睛。
洛森立刻快步走过去,弯腰帮她穿拖鞋。
“你怎么……我以为……你睡在我旁边呢。你在窗户那边做什么?”
“没什么。我起来喝口水而已,外面下小雪了。”
安娜贝尔“唔”了一声:“你这只穷酸精有过深夜欣赏雪景的高雅情操吗?”
洛森:“……”
凌晨一醒来就在迷糊状态开怼是吗。
大可不必。
他给蜜糖宝宝穿好她的小熊毛绒拖鞋,然后忿忿地拉了一下她毛绒拖鞋上的熊耳朵。
蜜糖宝宝:“你干嘛拉我耳朵。你不准拉我耳朵。”
……果然还在迷糊状态。
洛森直起身,揉搓了一下她的头顶,将其揉成了更加放飞自我的狂乱造型,再心满意足地收回了手。
“这不是你的耳朵,蠢宝宝。这是熊耳朵。”
“哦……”
“走吧,我送你回床上睡觉。”
“唔……”
蜜糖宝宝踩着毛绒拖鞋,裹着毛毯,顶着放飞自我的狂乱头毛,亦步亦趋地被推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团亦步亦趋的毛茸茸。
当她被迷迷瞪瞪地推过客厅的沙发时,安娜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