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怜生虽说年纪小了些,可不是什么都不懂,也?能瞧出他下面时,神态,眼底,不经意间泻出的柔情。
淋了整晚的雨,该有多冷啊。
怜生没想到的是,唐轻歌听见这些话,神色间并未有半分异样,连皱眉都不曾,只淡声说了句,“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不用管他,回去睡觉。”
怜生诧异于她的面不改色,还想说什么,却最终也?没再多说,端着碗离开了。
屋内再度只剩下唐轻歌一人。
她静坐在原地,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缓缓站起身,朝窗前走去。
抬眼往外一看,便看见了墙角下那一道颀长挺拔的黑影。
唐轻歌眸光一闪,又垂下睫,遮住眼底泛起的异样。片刻,她平静地吹熄掉烛火,走回到床上去,拉上了被子。
一片黑暗中,长睫轻轻颤动了一下。
她翻了个身,压下脑中凌乱的思绪,强迫自己闭上眼睡觉。
他愿意站多久就站多久,与她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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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唐轻歌起来时,院子外已经空无一人了。
心终于松了下去,可却又莫名有些空。
他昨夜等了一宿,楚郦和怜生都看见了,却也没有多问,唐轻歌也?没有透露半个字。
说到底,他还是燕国的皇帝,碍于这个身份,唐轻歌也?不能告知楚郦他们太多。少知道些,对他们来说总是好的。
幸好,铺子里?的生意忙碌,也?没容唐轻歌再继续像昨夜那样胡思乱想下去。楚郦和怜生在铺子前头忙碌,她便在后院里整理些新定下的单子,把那些富家小姐对娃娃的定制要求和地址都整理好,日后做好了给?她们送去。
忙着忙着,太阳就快落山了。
夕阳西下,天边还挂着片片通红的火烧云。
唐轻歌终于整理好最后一个单子,揉了揉酸痛的手腕,起身活动了一下。
她抬眼朝天边望去,却好巧不巧地看见了院门口立着的那道身影。
见被她看见了,燕骥终于收回目光,从容地抬脚走过去。
见他又来了,唐轻歌忽然有些无奈。
他的脸色略显苍白,大概是昨晚淋雨淋的。
唐轻歌心底一紧,努力忽略掉那股异样,耐着性子问了句,“还有事吗?”
不欢迎的意味已经不能更明显了。
燕骥抿了抿唇,素来冷峻的面容在余晖的笼罩下显得分外朦胧柔和。
“我有些东西,落在之前的那个家里了,可否陪我回去取一下?”
他没有用“朕”,便少去了几分冰冷的距离感,仿佛变回了曾经的那个阿骥。
可惜,到底是不一样了。
唐轻歌凝眉不语,片刻的恍惚出神,注意力全部落在了“家”那个字眼上。
他认为,那个小破院子里?,是他们二人曾经的家吗?
可若是真的当成了家,却也能像他当初那般头也?不回地舍弃吗?
她,还有他口中的家,哪怕她万般挽留,不也?
同样被他毫不留情地抛下了吗?
唐轻歌知道,她其实没有表面上的那般平静。说到底,她还是怨的,虽然她知道,她没有资格怨他。忘记那些,并不是他故意的,他做出的反应和举动,她甚至也能理解。
可是理解并不代表彻底的原谅,也?不代表能够让她重拾飞蛾扑火的勇气。有的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怨不得任何人。
她深吸口气,还是松口道:“我让怜生陪你去取。”
如此想要与他撇清关系,燕骥明明已经猜到了她会这么说,可当听到的那一刻,心里?还是不免失落。
他静了瞬,低声道:“他们都在忙。”
唐轻歌转身走到铺子前张望了下,燕骥说得没错,楚郦和怜生都忙得不可开交,这个点来取货的人多,他是不是就是专门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