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很凉,但还不能顷刻间抵消身体内的燥热。
姜眠在认出宴云笺那一刻就全然放弃了抵抗——或者说,她能撑到此刻,都不知是怎样的意志力在支撑,直到确认自己是安全的以后,几乎是重重扑进宴云笺怀里。
“阿笺哥哥,阿笺哥哥……我真的很难受……”姜眠抱着宴云笺劲窄的腰肢,越抱越紧,双手无助地揪住他后背的衣衫,“阿笺哥哥求求你……救救我……”
姑娘的身躯极软,在这冰冷的河水中,温热的叫人险些失去理智。
宴云笺额角隐隐鼓起青筋。
他抱着姜眠转半个圈,将她靠在河岸内壁之前,先将自己的手臂垫在上面,让她不至于挨上那坚硬锋利的石壁。
他将她整个人抵在中间,压制住她乱动的身体。
“阿眠,”宴云笺喉咙里都带了血腥味,“我帮不了你阿眠,我知道你难受,对不起……很快就会过去……很快……”
阿眠理智几乎无存,但他有。
如果顺应阿眠,她在这寒水中受的罪又算什么。
宴云笺手撑在石壁上,锋利的棱角刺进他掌心,他毫无知觉——他更恨的人是他自己,他的不择手段,将这个世上他最不愿、也最不能伤害的人伤害至此。
“阿笺哥哥,可是我很难受……”
他只能不断低声:“我知道。”
“你救救我……”
他不再说话。
姜眠被牢牢禁锢,一寸也动弹不得,越挣扎,他的手越紧。
委屈涌上来,眼眶渐渐湿了:“阿笺哥哥,你放开我吧,我想……”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是冷热同存,难受的要命。
但始终还有一丝意识清楚这是什么地方,她没发出声音,就把脸埋在宴云笺胸膛上默默流泪。
宴云笺身量高,河水刚刚没过他腰际,胸口的衣衫还是干的,感受到那片渐渐扩散开的温热濡湿,几乎像被烧红的烙铁洞穿的剧烈疼痛。
“阿眠你不要哭,”宴云笺低声,“你不要哭,难受的厉害,你就打我骂我。”
姜眠缩在他怀里,听他疼惜低哑的嗓音。
这一瞬间,灵魂剥离身体,难熬的折磨下竟有刹那间的清醒与理智。
这时候似乎不会豁然开朗,但她就是懂得了。
她忽然明白宴云笺是特殊的。
这个她在绝境里唯一盼念过他能出现、也唯一可能会出现的人,一次又一次地将她从水火中救入他干净的怀抱。
她想他,担心他,也需要他。她以为这是将他认作亲哥哥才会如此,这一刻,在他双臂中才知道不是——没有哪个妹妹在被亲哥哥紧紧抱住的时候,希望他能弯下腰亲一亲自己。
明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在她眼中已变得不同。而确认自己的喜欢,本身也只需沉浮一念。
姜眠冷的有些发颤,睁大眼睛注视宴云笺,抽出双手抚上他的脸,将他面上
作假的伤疤沿着边缘一点一点揭去。
纱布还裹缠在他双眼上,他俊朗的脸庞已经显露出来?[]?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出了艳绝风姿。一如他们初见时的模样。
宴云笺柔声道:“阿眠,这个一会还需要,不要乱丢……”
好,她不丢。
姜眠将那些放在一边干燥岸石上。
“阿眠,我……”
姜眠湿淋淋的双臂忽地缠住宴云笺脖颈,他正说的话戛然而止。
她借力上浮几寸,跟宴云笺平视,甚至比他还要高一点点。
贴近他耳边,纯粹,真挚。
“阿笺哥哥,你不要想那么多。如果是你的话,我很欢喜。”
因为冷,她唇瓣显出粉白色,贴在他温热耳垂上那一刻,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纷争,历史,战乱,剧毒。
她说:“阿笺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