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流淌过,来时愁眉苦脸的表情这会儿已是不禁松了许多,脸上也随之露出一抹笑意来。
兄弟二人就这么勾肩搭背的一同进了毓庆宫,这副亲热的模样倒是引来不少侧目。
乾清宫里,第一时间就得到消息的康熙却是心情复杂得很,既欣慰于兄友弟恭的融洽,又恼怒于“棋子”的不配合,令他有种挥拳一击打在棉花上的憋屈郁结。
不过无论兄弟两个心里头是如何想,朝堂之上还是因着康熙的举动而发生了些许变化——太子党愈发沉寂了下来,与此同时,明珠的次子揆叙却开始朝着八爷那边倒了去,联想到这些年来皇长子百般不为所动,实在不得不叫人怀疑,这是不是代表着明相也要将转投八爷了。
为此,索额图是愈发看明珠不顺眼了,两个老对头仿佛忘了前面那四年结伴漂流海外相互合作扶持的经历,又开始变得针锋相对,每每对上都恨不得要将对方生吞了似的。
翻过年来,闲不住的康熙又下令开始着手准备第四次南巡了,只出乎预料的是,这一回竟是一个后宫嫔妃也不打算带了,包括皇贵妃在内。
乍一听到这消息,林诗语的眼皮子就不由得跳了跳,直觉这个狗男人恐怕是想搞点事情,不带后妃是假,不想带上她才是真吧?这些年无论是木兰围场还是巡幸塞外、南巡,可都从来未曾将她落下过,这太反常了。
皇子之中留下了老大、老三和老四共同处理政务,其余能带的几乎都带上了,再加上那些个大臣,一行浩浩荡荡的甚是壮观。
临出发前,林诗语仍是止不住拉着胤礽的手再三叮嘱,“这一路上切记谨言慎行,你皇阿玛怕是要有点什么动作……要不你还是装病别去了?”
胤礽无奈地笑了,“皇额娘放心,不会出什么事儿的。”顶多也不过就是些打压手段罢了,难不成亲阿玛还能弄死他不成?当真不至于。
胤禛也跟着安抚道:“额娘不必太过担心,皇阿玛不会对二哥下毒手的。”
“行吧,不过不管怎么说还是万事小心为上。”
话虽如此说,林诗语心里也知道康熙再怎么不做人也不至于迫害自己的亲儿子,可担心却仍是不可避免的,不害性命不代表不会针对不会打压啊。
随着胤礽离京,林诗语的这颗心也跟着吊在了嗓子眼儿一刻都不曾放下来过,谁想冷不丁却听闻康熙派人急招索额图前去德州为太子侍疾。
当时手里的茶碗就掉落在地上摔成了几片,等再仔细一问才得知,原来不止太子病了,康熙、八阿哥也一道儿病了。
这就更叫人难以安心了,哪有这么巧的事?
完全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林诗语也只能胡思乱想干着急,急得嘴角燎泡饭都吃不进去了,搞得身边的奴才儿女和姐妹们也都是整日愁眉苦脸的,怎么劝都宽不了心。
就这么熬了个把月的功夫,胤礽和索额图两人也终于抵达了京城,另一个生病的胤禩却并未回来,仍旧被康熙带在身边继续南巡。
乍然看见脸色疲惫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的胤礽,林诗语当场眼泪都落下来了,“怎么回事?究竟是什么病?现在可曾大好了?”
“劳皇额娘操心了。”看她也是明显憔悴消瘦的模样就知道必定不曾少挂心,疲惫的内心终是暖和了许多,嘴角也微微弯了起来,笑道:“不过是偶感风寒罢了,养好了才出发回京的,皇额娘放心。”
直到太医来再三诊过脉后林诗语才算是真正安心了些,将胤禔胤祉胤禛等人全都支了出去,冷下脸来。
“你如实告诉我,你皇阿玛究竟是干什么了?为何突然之间你和老八都病了?还特意招了索额图前去侍疾,怎么瞧着都古怪得很!”
胤礽垂下了眼帘,淡淡说道:“到达德州的当天夜里老八突然来找儿臣,说皇阿玛离京前吩咐人在悄悄调查搜集索额图的罪证,意欲处理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