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还是很生气,生气的不仅仅是明元帝有退位之念,更是因为炜哥把他当老傻瓜,他的手机屏幕根本没有亮,更没有月亮之上的唱歌声音传出来。
太上皇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想遁?
你又想遁?
你今天务必把话说清楚,这问题,缠我几十年,我不问清楚,死不瞑目!”
“小六!”
安丰亲王啸蹙眉,“说这么晦气的话做什么?
我们兄弟二人好不容易在这里相见,不应该说这些,走,我领你去喝一杯。”
“哪里都不去,今天就在这里把话说清楚!”
太上皇跟他耗上了,今天不问清楚,那这辈子就再得不到答案了。
估计,在北唐,以后就再也见不着他了。
安丰亲王看着他,"这重要吗?
"“重要,很重要!”
太上皇斩钉截铁地道。
安丰亲王靠在车上,看着翻滚的水面,“你真想知道的话,那我就告诉你吧,不是我狠心要把这重担给你,从一开始,我最看好的人就是你,你,十武几乎都被我得罪光了,而且,那一场战役,因那些武器的缘故,敌军死伤太大,民间学者乃至教徒对我是一片声讨,我若登基,余孽必将会利用这些对我进行攻击,煽动民心再一次动摇北唐的政权,而这是其中一个原因。
还有一个原因,是我身份的问题,我不是纯粹的宇文家的人,我原本是这个时代的人,只是因为一些说不明白的原因去了北唐,我若登基,名不正言不顺,而我不愿意让你知道这点,因为,在你心里,我就是你的炜哥,不愿意动摇这一点,你明白吗?”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继续道:“至于你说你没能力,错了,我不是随手指,临别与你说的那一番话,都是肺腑之言,你是有大才的,几十年过去了,也印证了我的话。
其实,这些年我看似远走了,但我和你嫂嫂,总是入宫陪你,只不过你不知道罢了,殿中的扫地老太监,洗衣房的粗使嬷嬷,花农,你登基之后曾有过一次御驾亲征,那曾于战前救你的伙夫是我,十八妹和褚小五那边,我们也总是去,而你遇刺那一次,方宇为了救你,牺牲了,那一次,恰好褚小五也遇刺,我们得知的消息是小五遇刺,所以我们到了那边,没能救你,小六,我没有你想得那么轻松过,事实上,你辛劳,我也疲于奔命,摘星楼,从没散伙过!”
纵是这个年纪,听了安丰亲王这番话,太上皇还是热泪盈眶,怪不得,他总觉得宫里头有些人特别像炜哥和嫂嫂,那会儿只当自己是思念他们。
“你既然都回来了,为什么要扮作这个扮作哪个?
不能直接出来见面吗?”
太上皇哽声道。
“我若在,你怎能撑下去?
且我舍你而去,你对我怨念极深。”
安丰亲王轻声道:“小六,属于我们的那个时代,已经彻底地过去了,现在是老五的时代,北唐在他的治理之下,一定会迅速发展成为和大周一样的强国,我们都一直盼着这天的,不是吗?
到时候,你在宫里头也好,在别院也好,就安享这份太平盛世的安定繁荣……”“你呢?
你还回去吗?”
太上皇打断了他的话。
“不回了。”
安丰亲王笑笑。
“那跟了你几十年的人呢?
就这么丢了?”
“我卖了梅庄,给他们留下了百万两,够他们过剩下的日子,他们跟着我,穷了一辈子,现在可以过点好日子了,不是更好?”
太上皇摇头,“我只怕,他们宁可要跟在你身边受穷,也不愿意离开你自己富贵,毕竟,都穷大半辈子了,穷完最后一点日子,又如何呢?”
安丰亲王笑着道:“你错了,他们宁可要银子,银子运送到山上的那天,你是没听到他们有多开心,敲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