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颗行星上,一天里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下雨。祈言跟着陆封寒,在天晴时以尖长石锥为圆心,逐渐往外探索,虽然还是没看见有生物的痕迹,但这种经历对祈言来说很新奇。
不过这么过了两天祈言就走不动了,捡了几块矿石回去研究。
外面依然下着大雨,陆封寒将指甲盖大小的碎石随意往上抛:“如果这种矿石没被联盟收录在册,说不定你就是发现这种矿石的第一个人。”
祈言正在记录这种矿石的外部结构,闻言抬头:“有什么用吗?”
“当然有,发现新矿石或者新矿星,联盟都会给发现者一大笔星币作为奖励。如果矿石的价值很高,那第一个勒托年产生的所有收益,会分一部分给发现者。”
陆封寒乱七八糟的事情了解得不少,“所以,不少星际流浪者最喜欢干的,就是驾驶着一艘破破烂烂的小型星舰,带一套挖掘鉴定工具,在各种荒星上挖来挖去。有时候几个月大半年都没成果,不过一旦找到了,说不定就瞬间暴富。”
他在前线时,休战期,不少底层士兵也喜欢这么干,陆封寒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去寻矿挖矿可以,但每到一颗行星,必须把这颗行星的具体位置、地表生态和大气情况、引力状态全部记录上交。
所以南十字大区前线的星图格外详实,关键时刻能起到不小作用。
祈言听得专心:“有人成功过吗?”
陆封寒跟讲故事一样:“当然有,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在前线打仗,他们整艘星舰直接砸行星表面了,砸出了一个大坑。”他随手比了比,“等他们吐完血,发现那个大坑露出来的矿石竟然是某种珍稀矿。联盟奖励了他们一千六百万星币,不过他们全舰三百多个人,一个人分到手里,也就五万,勉强改善了一段时间的伙食水平。”
祈言点点头:“五万星币?确实挺少的。”
陆封寒默默一噎。
如果联盟没按时往他账户里打工资,他现在所有存款加起来,比这个“挺少的”,应该……
再少一个零?
一不小心,便直面了自己贫穷的现实。
祈言把手里的矿石给陆封寒看:“虽然没有仪器能观察内部结构,但从它烧完后留下来的余烬以及横切面来看,应该很值钱。”
陆封寒倒没怀疑祈言的话:“那你盲猜一下,这种矿的储量?”
“非常大,”祈言指指地面,“雨水落下来,直接渗透,不会聚集成水流,说不定下面全是这种矿石。”
没犹豫,他又开口:“如果联盟奖励一千六百万星币,我分你一千五百万。”
“这么大方是会吃亏的,”陆封寒笑他,心里又冒出几许不太明晰的期待,故意问,“为什么给我这么多?”
祈言给出理由:“因为我已经很有钱了。”
陆封寒:“……”
十分有道理。
把矿石翻来覆去研究了一遍,祈言又裹着陆封寒的外套,将个人终端的屏幕投影在空气里,神思专注地继续做“破军”的架构。
陆封寒发现,祈言虽然娇气又挑剔,但他的这种娇气和挑剔是很有分寸的。
而且他的环境适应力非常强,让陆封寒错觉两人依然在勒托的家里,而不是在一颗荒星的几块石板下,等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到的救援。
没出声打扰祈言,陆封寒其实很习惯这种独自一人的状态,依照在前线养成的习惯,他打开个人终端里的模拟战场,挑选了四十年前的一场战役作为背景,开始玩儿两军对战的战略游戏。
雨一直在下,两人躲在尖长石锥下,做着各自的事。
就这么过了三天,撕开一包营养剂给祈言,陆封寒又两口咽下属于自己那份:“等回了勒托,你第一件事是干什么?”
祈言想也不想:“洗澡。”
陆封寒笑着捏捏他的脸:“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