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外,人潮如织,杨柳依依,刚刚统一了华夏大地的盛唐,正初初展露她雍容富贵的气象。
沉寂了十八年的殷丞相府上哭声震天,云层中,张良和悟空旁观了一场人伦悲剧。
在殷娇娇自尽的一刹那,张良挥手洒下一道七彩光芒,笼罩了殷娇娇的身体,白绫整整齐齐地被切断,殷娇娇跌落了下来,泪痕犹未干,懵懵地被光芒包围着,毫发无伤。
而这,也被听到动静冲进来的丫鬟侍女们看得清清楚楚!
待看到整个殷府的人都涌向殷娇娇的闺房,包括她的前夫和儿子,张良才携着悟空转身离去。
“你为什么要救她?”
虽然张良不出手,悟空就打算出手了,但他也知道,他二师兄面热心冷,向来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但凡管了闲事,多半就是有目的可图。
“为什么不救?”张良反问,凤眼半眯,那笑容,和身为狐族的大师姐微妙地同步了,果然不愧是夫妻,恶形恶状都一样一样。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是他们佛门的口号么?连恶人都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何况殷娘子一介身似浮萍的柔弱女子?救人,有什么不对?”
至于救了殷娇娇后引发的一系列后果,他一个初衷是善意的人,又哪里推断得出呢?
待观世音菩萨自西天赶来长安,在花果山耽搁了些许时日,张良和悟空已经不知所踪,金蝉子此世的母亲并未离世,而是出家做了女冠——是的,在儿子是和尚、大唐佛教兴盛的情况下,殷娇娇选择做了女冠,谁也不知她心中是如何想的。
既然做了女冠,亲人倒还是亲人,但丈夫自然就不再是丈夫了,殷娇娇自认对不住陈光蕊,更何况夫妻二人相隔了十八年光阴,已形如陌路,相见争如不见。
于陈光蕊而言,十八年不过是一场梦,他前一夜还是意气风发的状元郎,携娇妻上任,一睁眼,便已是十八载后,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可谓命运无常,荒诞如梦。
一时间,殷丞相的家事在长安城沸沸扬扬,江流儿小和尚也名声大噪!
这位身世大白却无所归依的少年,除了一开始为父伸冤,后来从头到尾都沉默不语,包括母亲出家,外祖母央求他去劝说。
“母亲一生颠沛流离,心如浮萍,如今好容易寻得安宁,我身为人子,实在不忍逼迫她。倘若出家能让母亲心灵平静,那又有什么不好?”
江流儿神情太平静淡然,眼神太悲悯通透,让殷夫人泪流满面却无言以对。
到底是为什么,殷夫人不明白——这本该幸福美满的一家三口,活生生被拆得东零西落,便是身体团聚了,心灵也永远无法靠拢到一起了。
在殷家是翻天覆地的悲惨遭遇,在他人眼中,不过是一段传奇的故事,再传奇的故事,离奇的八卦,也终究会被新的流言蜚语所取代。
待当今陛下李世民皇帝梦入地府,醒来后大赦天下时,曾经的江流儿,如今的玄奘法师,已经成为了长安佛门声名赫赫的青年长老,同辈中的领头羊。
有观世音牵线,李世民毫不犹豫地选中了玄奘成为西行取经的人,李世民不是那种想马儿跑又不给吃草的人,他甚至敕封玄奘为御弟,以抬高他的身份,在西行路上,倘若遇到难处,有这层身份,多少也能为他排困解忧。
李世民经过地府一遭,也知道世上神异奇怪传说颇多,更明白天外有天,世界之大,那泾河龙王贵为一河之主,主掌行云布雨好不威风,一旦犯错,也违抗不了天条惩处,被斩首处决——也许,人间的帝王,其实也活在天条的约束之下?
曾经天不怕地不怕的李二郎心里多少有了顾忌,对能臣武将们宽和了许多,尤其是兄弟们留下的子孙后代家臣奴仆,也不再一味赶尽杀绝,唯恐驾崩后被秋后算账。
对于玄奘这样有观世音出面引荐、显见得身份不凡,未来也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