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圈禁太子之事, 朝堂上简直吵翻了天,景仁帝最近忙的焦头烂额。
倒是嘉月听说了此事,觉着是因为自己才致使朝堂动荡的, 心下很是惴惴,胎相又有些不大稳当了。景仁帝作为一个标准慈父, 忙完了朝堂的一摊事,终于抽出半天来宽慰女儿。
嘉月有些惶恐:“父皇, 您把皇兄放出来吧,万万不能因为儿臣影响朝堂政事啊。”她哽咽了下, 替太子求情:“太子是国祚之本, 若因为儿臣圈禁一国储君,这个罪责儿臣担待不起啊。”
景仁帝轻斥:“胡言乱语,朕罚太子,是因为他里外不分, 一味偏帮吴家,就算没有你胎像不稳之事, 这事就像脓疮一般, 日后也必定是要挑破的, 太子和吴家沆瀣一气不是一日两日了,与你又有什么干系?你本来就受了吴家的苛待,难道朕不怪那些害你的人, 反而来怪罪你?”
这话说是宽慰, 其实也是实情, 这也是亲爹才说的出这般贴心的话了。
他缓声道:“你安心养胎, 不准再胡思乱想了,放心,朝堂上的事儿有朕呢,不会让旁人叨扰到你。”他一叹:“你总是不好,朕就得日日惦记着你这里,你尽快好起来,朕心里才不会时时记挂。”
嘉月心下一暖,情绪好了不少,破涕为笑:“是,儿臣知道了。”
这时外面有人来报:“公主,襄王携襄王妃前来探望。”
嘉月还没当面谢沈语迟呢,忙道:“快王妃请进来。”
正好景仁帝有话要和裴青临说,便带着他出去了,留下两个女人说私房话。
沈语迟见嘉月形容憔悴,颧骨耸立,偏偏还大着个肚子,模样实在招人怜惜。她轻轻碰了碰嘉月肚子,叹口气:“身子好点了没?”
要不是古代技术有限,嘉月这孩子已经成型,强行堕胎极有可能要命,她真挺想劝嘉月打了那个渣男的孩子的。
嘉月心思玲珑,见她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笑着轻抚自己小腹,眉眼温柔:“你放心,这是我的孩子,以后也只是我的孩子,跟姓吴的没有半点关系。”
沈语迟松口气:“这样最好不过。”嘉月这样受宠的帝王之女,自身素质又极出挑,哪怕还有个孩子,照样有大把的青年才俊排队等着娶。
她调侃道:“正好你现在单身,我和永宁还商量着弄一本京城美男谱,上面记载了京城俊才的画像和生平,等到美男谱制成了,第一个先让你挑。”
嘉月给她逗乐,心下开怀不少,抿唇笑:“你又来打趣我。”
相对于两人的轻松愉快,景仁帝和裴青临的谈话气氛就凝重许多,景仁帝临窗站了半晌,缓缓转身:“三郎,依你看,朕该拿太子如何?”
最近朝堂上多是帮太子求情的,在这帮人眼里,不过就是公主和驸马闹了别扭,小儿女家的矛盾,太子帮着劝和了几句,无非是话没说对,哪里至于这般重罚呢?!至于谋算永宁郡主的事儿,那是吴七郎干的,跟太子也没关系啊!皇上也忒严苛了!
景仁帝有苦说不出,嘉月和永宁的事儿不过是个导火线,就太子现在这个劲头,他还活着,太子就敢帮着吴家这么作践宗室,待他百年之后,太子登基,宗室哪里还有活路?就怕江山都得易主!
但废了太子?太子的错儿在朝臣眼里远没到废黜的程度,这起子人若要存心阻拦,废太子的旨意能不能通行还是两说。
而且自古废太子从没有好下场,不是谋反就是身死,到底是亲儿子,哪怕他做下那么多蠢事,给亲爹惹了一通麻烦,景仁帝还得为他这一条狗命考虑!真气煞人也!
皇上会问他这话,可见心中何等犹豫。裴青临垂眸,信手把玩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皇上问错人了,这事儿不该臣来回答。”
景仁帝苦笑:“其余人各有立场,听他们回答,也尽都是偏颇之言。”
裴青临不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