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律法,如今楚郎君的案子已经结了,我今日陪你们二人来一趟已是不合规矩,除非你手头有实证能翻案,否则此事就此作罢。”
顾星帷看了二人一眼,翻身上马直接走了。
楚夫人无助地靠在丈夫身上,抽噎:“你瞧见了吗?竟无一人肯帮咱们,沈家那小贱人明摆着有所隐瞒,难道我的淇儿就这么白死了?”
楚大人面沉如水:“那姓顾的倒还罢了,楚姜从咱们家拿了多少好处,如今也敢给咱们吃闭门羹!”他冷笑了声:“这个忙,她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我必定要让她帮着咱们,把沈大娘子肚子里的实话都掏出来!”
他从马车里取出纸笔来写了短短几行字,又塞给沈家门房不少银子,托门房把短信带了进去。
果然,没过多久,钟媪脸色发青地走了出来,把楚家夫妻二人又迎了回去。
......
沈语迟走到一处无人的僻静之地才敢开口:“你...确定不会有事?”她都不敢说的太明白,生怕隔墙有耳。
裴青临全程都气定神闲,笑悠悠的:“大娘子在说什么?你我从未做过亏心事,何此一问?”
他是真不担心,楚淇的尸首都是云涡观那位观主全程料理的,此人当初就是专干这些毁尸灭迹之事的,他处理过的尸首,就是国朝第一仵作来验也验不出来。倘他连这点本事也无,就不值当裴青临当初三顾茅庐了。
沈语迟险给他堵出个好歹来,裴青临突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倾身在她耳边:“大娘子方才可真叫我意外。”他低笑了声:“我们大娘子长大了呢。”
他这话说的,沈语迟都分不清是赞是嘲,她勉强扯了扯嘴角:“没事就好。”心事重重地走了。
裴青临在她身后,漫不经心叮嘱:“下午还有课,大娘子可别忘了。”
沈语迟一言不发地回了自己住的小院,她先遣退了屋里所有下人,才趴着钻进了床底下,撬开最里头的一块松动的地砖,把早就藏好的那枚私印拿出来,上面的血迹早已清洗干净,但楚家这私印不知是什么材质,刀戳不动斧砍不破,就是丢在火炉里还是完好无损,能试的方法都试过,却没留下一丝痕迹,扔了埋了都容易被人发现,她只能先暂留在自己身边。
当时裴青临二话不说就对楚淇下了狠手,他如此狠辣,楚淇死之后,她也以为自己不久也要死定了,所以悄悄私藏了这枚私印,想的是若裴青临要杀她,她好歹也有个保命的本钱。当然这个想法很不成熟,但她当时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可是裴青临后面不但没打算杀她,反而在她生病的时候悉心照料,真把沈语迟弄的一头雾水,这私印也成了烫手山药一般。
今儿她明明可以把裴青临曝出来,却选择了说谎掩盖,这玩意就绝不能再留了。她上辈子看过不少侦探,要说处理,最好的毁尸灭迹的法子就是扔在海里或者扔进深山老林里,交给海洋生物和野兽来解决,其他的什么扔进内陆河或者找地埋了都不靠谱,都容易被发现。
登州倒是近海,可现在突然跑去海边未免也太可疑了。难道要把玉印交给裴青临?
她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若是交给裴青临,那不就等于承认自己曾经想要对付他?
沈语迟皱着眉把玉印重新塞回去,这时夏纤在外轻轻敲门:“大娘子?”
她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才道:“进来。”
夏纤拿进来一张帖子:“这是永宁郡主给您下的帖子,要您过几日出门游船。”
沈语迟接过帖子翻了翻:“郡主?她不是瞧我不顺眼吗?”她看着帖子上的内容,眼睛慢慢亮了起来。
她见方才在床下蹭了不少灰,让夏纤服侍着换了身衣裳,又用过午饭,才姗姗跑去上课。
裴青临依然靠在窗边看书,见她来了也不抬头,闲闲道:“我以为大娘子受惊过度,今日不会来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