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唐宁才爬起来,牵着门出门遛狗,就看见大队口子上站满了人,竖着耳朵听了听八卦,没想到却是王桂花的八卦。
原来折腾了这么久的“棚子藏衣”案件告破了,不是人家刘寡妇,而是王桂花和隔壁公社的黄二牛。
唐宁是听得晕头晕脑的,她之前明明在棚子外听到刘寡妇和黄二牛干那起子事儿,咋又变成王桂花了?
她就站在石头上,揉着狗头,伸着脖子继续听,这一听可不得了,那李秋桂说得是绘声绘色的:
昨晚上李秋桂他们走娘家回来,听到棚子里有声音,走近了一看,竟然是王桂花和黄二牛在棚子里,那黄二皮裤子都挂在屁股蛋子上,至于棚子里的王桂花,那衣裳是给扒得干干净净,赤*条*条地睡在棚子里。
他们去的时候,两人正要干那起事儿,王桂花还在那草木床上低低叫着呢。
这也罢了,这事情漏了馅儿,那个唐老三也杀了过来,跟黄二皮互相捶了一顿,黄二皮还喊着:“我咋晓得是你婆娘!”
大晚上的,唐老三身上都泛着绿光,后来两个人差点儿闹出人命来,还是大伙儿给拉住了。
后来王桂花又说自己是冤枉的,一口咬着孟骁,说是孟骁害她。
黄二牛也说孟骁引他来的。
大伙儿就奇了怪了,就问他:“咋和孟骁扯上关系了?”
刘寡妇钻出来就说了:“黄二牛,你别诬陷我儿子。”
这事儿扯也扯不清,大伙儿就说,让他们报案得了,弄到警察局给弄个清楚。
可三个当事人都不肯去警察局,想来也是,这事情让大伙儿知道就已经够丢脸了,到时候还要丢脸丢到警察局去不成?
唐老三被绿了,现下是恨不得钻进地缝,怎么肯到警察局去叫人大张旗鼓来查?
王桂花说自己被冤枉了,可她也不想让人来查,说是要名节。
至于黄二牛也不知道为啥不想去,据唐宁猜测,可能是为了刘寡妇和孟骁。
这事儿就没闹到警察局去。
唐宁也理解这些状况,一般什么“婆娘偷汉子”的事情都不朝警察局闹,这事儿自古如此。
她听了这一串,也是一背的冷汗,这事情闹得这么狠,闹得这么戏剧,能是谁做的手脚?
一个小娃子,竟然能有这样的手段不说,还狠得下来这样的心,怎么不叫她胆寒?
她是下定决心了,要是再遇上这个孟骁,一定要离他远远儿的: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危险了!
不过这事情跟她却没有多少关系了,她也就牵着狗回去了,只是没过两天,听到人说王桂花叫唐老三打得出不了门。
可明明王桂花给唐老三戴了绿帽子,唐老三也不把王桂花赶回娘家,还是跟王桂花当着夫妻,只是那脾性儿彻底变了,三天两头就揍王桂花。
有时候有人从王桂花家门口经过,还能听到王桂花在屋里撕心裂肺地哭着。
唐宁在桌前磕着瓜子儿,小建成也去扯狗耳朵,李春兰就坐在桌上跟唐老四叹气:“你说你三哥寻常没得一点儿脾气,现下咋变成这样了?”
唐老四也就手撕了一张唐宁用过的作业本纸,卷了些烟叶进去,并没有回李春兰的话。
他咋回?唐老三再不是,也跟他是同一个爹娘生的,变成这样,他心里也不大是滋味儿,可他不能怪李春兰这么“看戏”,因为李春兰在唐老三他们那儿也受够了羞辱的。
唐宁“啪嗒”一声磕开一颗瓜子儿,仰头看着天,瓜子仁儿倒进嘴里,看天上有一朵云,白白的,胖胖的,有点儿像个娃娃。
她唏嘘一声,抿了抿唇,心想:谁能想到呢?或许这是报应,王豆豆害她,然后自己烧成了聋子,王桂花天天打王宁,现在成了自己天天挨打。
事情她也不多想了,起身,拍拍身上撒的南瓜子儿壳,指挥着小建成:“驴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