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琢磨来琢磨去,唯一的结论就是当时人确实有了醉意,做不得自己的主了。毕竟体质各有不同,万一殿帅是那种醉得快,醒得也快的人呢?
“明儿还回去吧。”清圆看着这玉佩有点发愁,“放在这里夜长梦多,时候越长越说不清。”
恰好次日老太太传她过去说话,让她代为上指挥使府探望小沈夫人,“且去探一探口风。沈家如今只这一位内当家,这么大一笔现银子,少不得要她过问。也不必探得多细致,单看都使有没有露出一句半句要替咱们家解围的话,就成了。”
清圆迟迟道:“既收了银子,还有不办事的么?”
老太太慢慢摇头,“这种事哪里说得到底,倘或咱们有这工夫慢慢熬倒也罢了,偏朝廷要任命别人攻打石堡城,这个大任一旦旁落,咱们谢家接下来就有泼天大祸了。好孩子,这件事你千万要上心,仔细打探,断断马虎不得。”
如果不是因为那面玉佩,她是绝不愿意抛头露面的,一个闺阁里的女孩,总往人家府上跑,说出去有损颜面。但眼下是没有办法,打探是其一,更要紧一桩是把东西给人家送回去。其中内情不好告诉旁人,便遵老太太的嘱咐,从上房退了出来。
月鉴那里总揽荟芳园一切事物,清圆还没过园子之前,要携带的礼物就已经筹备好了。只是还没装上马车,便道:“四姑娘略等一等,如今天热了,要换车轿围子,估摸再有两盏茶工夫,就差不多了。”
清圆笑着说好,她回谢家到现在,同谁都过得去,对谁都愿意好好说话,因此阖家的下人倒没有一个不喜欢她的。
今儿她穿一件玉涡色的上衫,蜜黄的裙子,这样初夏的时节里,衬着外头潇潇的天,青葱的翠色,别有一种赏心悦目的随性。月鉴见她摇着一把木兰团扇,便问:“姑娘带了伞没有?”
日头一点点升高,虽说一路上晒不着什么太阳,但上下马车那一程,还是免不得要暴晒。
清圆说没有,“出来匆忙,倒忘了。”
月鉴笑着说:“那正好,我这里有把新做的,正好和姑娘手上团扇一个颜色,也画着木兰花。姑娘坐会子,我去给你取了来。”
清圆见她快步去了,也不由自己说不要,便冲抱弦笑了笑,在檐下安然等着。可是不大愿意见的人,好像总也躲不掉,那厢清如随扈夫人一道过荟芳园来,扈夫人眼里向来没她,不理会她的纳福请安,目不斜视地过去了。但清如脚下却有缓,乜斜着她问:“四妹妹如今好忙人儿,这会子又要上哪里去?”
清如虽人嫌狗不待见,但终归是有身份的嫡女,自己要是有心不理睬她,回头又有了让她挑眼的地方。于是据实说了老太太指派她过沈府的事,结果清如一听,冲清容直飞眼色,讥诮道:“咱们这位妹妹,想是要入指挥使府的了。我倒没旁的,只为淳之哥哥可惜,那个名册原是一片好心,谁知竟成了人家登天的梯子。倘或叫他知道,你踩着他的肩头攀附沈家兄弟,不知他心里是怎样一番感受啊。”
清如向来什么话难听就说什么,清圆听得太多了,也习惯了她的那张利嘴。可能是因为天气渐渐燥热的缘故吧,她已经没有多少耐心去担待她了,便道:“那不是正如了二姐姐的意么,在三公子面前告一状,往后他眼里便只装着二姐姐一个人了。不过我要劝劝二姐姐,幽州不是横塘,咱们家如今被殿前司看管着,说错一句话,闹不好就有杀身之祸。你随口折辱我不要紧,千万别带累了沈指挥和都使,万一这话传出去,父亲就算有心偏袒你,只怕也保不住你。”
她说完这些话,十分神清气爽。正好月鉴的伞送来了,马车的车棚也换好了,她撑开油纸伞,举起扇子比了比,笑道:“竟像一匹缎子上裁下来的一样,多谢月鉴姐姐了。”一壁说,一壁下了台阶,往轿厅去了。
剩下清如和清容直咬牙,“这小贱人,如今愈发得了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