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她都懂, 但就是下笔难。
写作不是我有什么素材,我就能写什么, 也不是坐在写字台或打字机前就能憋出来一个故事,你首先要有倾诉的**, “文以载道”不一定载的是“大道”,也可以是仅仅只是你对这个世界的理解。
作家们写不被社会接受的爱情、写令人绝望的失恋、写残酷的生活将爱人变成了面目可憎的家伙、写生活对你这个小可爱做的一切让你痛苦绝望的事情,天人永隔或天各一方的悲剧永远比大团圆的喜剧更能让人有共鸣而记忆深刻。
悲剧就是摧毁美好的事物。
所以有人曾经说,唯有痛苦才能让人有倾诉的**,如果太过幸福,只顾着享受生活,就没有什么想说的了。
*
“想去哪里玩?”伊沃折好了信,放在一边,又放了一张信纸在滚筒上。
“伯罗奔尼撒。”
“乔治说想去特洛伊。”
“你想去哪儿玩?”
“克里特岛。”
“那我们就去伯罗奔尼撒, 和克里特岛。”
伊沃迟疑:“你不和乔治一起吗?”
爱丽丝很觉好笑,“我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
“我以为——”
“以为什么?我和乔治——”她露出一丝顽皮的笑,“他不像在追求我,是吗?”
“确实不像,先是安德烈,现在是特蕾莎。”
“讨论这个问题,你得先弄明白乔治的思路。你先说说看, 安德烈和特蕾莎是什么样的人?”
“——外国人?”
“对。还是很年轻的外国人。乔治对他们没有‘责任’,要是在英国, 首先他不能随心所欲的跟安德烈一块儿玩, 虽然他们之间的举止算不上亲密。还有特蕾莎, 在英国的话,他如果不是特蕾莎的表亲,那基本不可能跟她一块儿出去玩,虽然要是马克里夫人允许的话,特蕾莎已经可以跟乔治结婚了。”
“我觉得乔治不会想跟特蕾莎结婚。”
“说对了。乔治不想结婚,至少现在不想结婚,他就不会对任何一个人做出承诺,或是接近承诺的举止,或是暗示。”
“那他对你也是这样吗?”
“不是。”爱丽丝又笑,“他一方面不知道要怎么应付我,一方面是为了试探我,所以才会总跟特蕾莎姐妹在一起。”
伊沃弄糊涂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
她想了一下,“这不太好对你说明,就还是用乔治来举例好了,乔治其实在某些方面来说很单纯,他就是想要快乐,他其实不在意纵情欢乐之后的后果,只在乎现在能得到的快乐,口腹之欲也好,肉-欲也好,他就是‘我想要’的那种人,所以你明白为什么他大学4年能用掉将近1万镑了吧?”
伊沃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他用掉了这么多钱!”
“他觉得我是一种必须延迟才能‘得到’的快乐,就不会很着急想要‘得到’我。不,这么说明其实也不太准确,怎么说呢?他认为跟我的交往是一种——游戏吧,而这中间,我又不会阻止他去寻找其他的快乐。”
“我真的弄不懂。你……你也变成乔治那种人了吗?”伊沃苦恼的皱着眉。
“我不是,我很挑剔的,我还没遇到能比你们几个更好的男人。”她从桌上的葡萄酒瓶里倒出一些淡金色的酒液,小嘬一口,“你知道男女之间最好的相遇是什么吗?”
“是什么?”
“不是在哪个舞会上遇到,也不是从小就在一起玩板球,而是一种更激烈、更热情的方式。我说不好,那是一种释放在空气中的荷尔蒙信息素,你一见到那个人,就知道非得跟他来上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不可,他对你也有同样的感觉,那才叫真正的爱情。”
伊沃立即反对,“才不是这样!你太狭隘了!”他气愤难忍,“你把我们这几年的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