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伊沃惊讶, “跟谁?”
“一位侯爵,克莱兹代尔侯爵, 第九代汉密尔顿公爵的儿子。”
伊沃想了又想,才说:“我记得克莱兹代尔侯爵年纪很大了吧?”
“对, 是个老头了。”爱丽丝做了个鬼脸,很嫌弃的说:“他比苏珊大19岁!真可怕!侯爵都够当她爸爸了!”
她叫来拜伦的仆人,让他把写字台拿过来, 很快写了张字条, 叫仆人送去霍布豪斯家。
“我弄不懂她怎么想的, 没准是她习惯了贝克福德先生的照料,所以要找一个年纪够做她父亲的丈夫。不过她祖母就姓汉密尔顿,她跟公爵其实是远亲。”她叹气, “我也知道,她嫁给侯爵是最好的选择,侯爵将来会继承公爵的爵位,爵位够高, 能保护她和她的父亲, 但爱情呢?”
“有时候,有很多人没有办法因为爱情而结合。”
“那该多难过!”
“也许贝克福德小姐并不会觉得很难过。”
“你又不是她,你怎么知道?”
伊沃抿了抿唇。
要说他现在终于弄明白了一点,就是爱丽丝认为爱情很重要, 没有爱情是不可能考虑结婚的。结婚说起来她还不算恐惧, 她恐惧的是跟着结婚必定到来的生孩子。去年底她的三嫂伊丽莎白又是因为生产之后的产褥热而过世, 更加深了她的恐惧。
今年的头三个月, 她去了伦敦郊区的纺织厂卧底,但卫斯理找的线人一看她的手,就说她不合格,她的手细皮嫩肉的,手心一点茧子都没有,怎么看都不是一双劳动人民的手,她只好被迫放弃了亲身尝试一下工厂女工的艰苦生活的念头。
虽然没能真的进纺织厂,倒还是去了一户工人家庭住了几天,体验真正的劳动人民的日常生活和三餐,但不幸的是,也没有坚持几天,就被跳蚤打败了,洗澡、洗头、从里到外换了干净衣服,最后因为头发太浓密,难以干燥,索性剪短了,折腾了一周才算摆脱了跳蚤。
这以后爱丽丝只能认了,消消停停的,以采访为主。
她跟拜伦说到跳蚤事件,抱怨被跳蚤咬得身上都是红包块,很久才消掉,但还是留下了疤印。亨利就说她太折腾,卫斯理也觉得她折腾,一直在说她不用那么折腾自己也一样能做好想做的事情。
拜伦取笑了她一番,差点被她按住打了一顿。
她以前就是挺能想的一个女孩,常常有新鲜主意,会玩又爱玩,所以他们几个才能跟她玩到一起去,而不是像其他女孩那样,既没法玩到一起去,又会嫌她们太娇滴滴,事多。
爱丽丝也“事多”,但那是另一种不同的性质。
他们不再是恋人了,但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同,除了他不能再吻她之外。
在马德拉岛上他就想明白了,按照爱丽丝的思路,她没有痊愈之前,连跟你待在同一个房间里都不乐意,就怕传染你,所以她就算之前跟奥利弗是恋人了,可奥利弗一定没有吻过她。于是自己还是唯一一个吻过她的男人。
这可让他美滋滋的,觉得自己在她心里到底还是不一样的。姐姐们都说,女孩子一定会记得第一个吻她的男孩,爱丽丝绝对是初吻,他也是。
拜伦说他应该去结识其他可爱的女孩,她们不需要有多么特别,只需要温柔美丽就可以了。
温柔美丽的女孩很多,但没人能像爱丽丝那样,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他要是按照她的样子去寻找未来的妻子,基本上是没可能找到的。
*
既然决定要去参加苏珊·贝克福德的订婚宴会,就要给她送礼物,倒不是订婚礼物,而是未来的结婚礼物,苏珊给她写信,说了婚期定在明年4月。爱丽丝这几天都在忙着找一件合适的结婚礼物。
但对于一个从小就非常富裕的女孩来说,真不知道什么样的礼物才合适。要珍贵,不能太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