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一反常态,主动开口跟他交流了?
然而不管为了什么,他都无意正面回答对方的问题,只笑着应道:“师尊,您起床了?”
他说着脱掉沾染污血的大氅,快步走近那张摇椅,用掌心稳稳按住了许骄的肩膀。
许骄:“……”
……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小兔崽子怎么还对他摆出一副严防死守的架势,恨不得把他看管在眼皮底下,生怕他跑了似的?
两人在梦里的相处模式他一概不知,为了不让沈祁修疑心,许骄姑且强忍着不自在,波澜不惊地重复道:“为师问你从哪里回来,你没听到么?”
“您这是明知故问。”
沈祁修说着他完全听不懂的话,亲昵地弯腰去抵他的额头,少年俊美轩昂的五官在许骄眼前陡然放大,属于对方的呼吸随即倾覆下来,灼热暧昧地扫在他的颈窝里。
“师尊,您和弟子聊点别的好不好?”沈祁修道,“难得您精神不错,我们不谈那些不开心的事了。”
对方语气诚恳、称谓恭敬,举止却丝毫不守规矩,几乎要抬手抚上许骄的脸颊。
许骄朝后挪了挪,戒备地挥开沈祁修的手,斥道:“放肆!”
沈祁修早已习惯师尊的抗拒,挨了这重重一巴掌,反倒不以为忤地笑了笑,耐心与他商议道:“师尊,弟子累了。您就好好坐着,给弟子抱一下,行吗?”
此人本质是一头獠牙狰狞的恶狼,偏偏总想隐藏起蓬勃贪欲,披上乖顺无害的外壳,伪装成一只摇尾祈怜的忠犬。假如放在闲暇的时候,许骄一定会觉得这情形非常有意思,但今夜的光阴所剩无几,他懒得欣赏徒弟兢兢业业的表演了。
沈祁修穿着一袭暗纹劲装,衣衫襟摆还残存着未干的血迹,许骄盯着那抹血痕看了几眼,索性直接挑明道:“你方才杀了谁?”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沈祁修似乎不愿讨论这个话题,眼中厉色一晃即逝,嘴角却依然挂着温和的微笑:“您不必问了。”
许骄注视着他温柔的表情,笃信对方不敢造次,自然不听他的推辞:“如果为师坚持要问呢?”
沈祁修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他沉默半晌,眸光幽幽地转冷三分,继而深吸口气,再次朝自家师尊伸出了手。
许骄没空配合他扮演师慈徒孝的戏码,于是忽地从摇椅里站了起来,侧身躲过沈祁修的动作,声线冷淡道:“你若不答,就不要碰我。”
他有心诈一诈对方,不打算多绕弯子,却不料下一秒,沈祁修便被他的话语彻底激怒了。
少年压低眉峰,一把将他摁回了椅背上,指握成拳又烦躁地松开,然后狠狠踢翻了近旁的桌案。
叮呤咣啷声顿时刺啦震响,焚香炉中星火迸溅,各类物件儿斜飞着摔滚遍地,连同瓷器盏碟也齐齐砸得四分五裂。
许骄冷不丁吓了一跳,重心不稳地跌坐回去,暗道小兔崽子突然犯了哪门子的浑,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怪只怪他们师徒的脑回路不在一条线上,互相揣摩不透彼此的念头。许骄短时间内搞不明白状况,唯有对此不置一词,等待沈祁修自己先沉不住气。
果然,他越是疏离平静,沈祁修就越是懊恼不堪,那张驯服纯良的面具在不断地摧崩瓦解,顷刻烟消云散。
他压着嗓音道:“师尊,林清昀究竟有什么好,值得您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弟子,值得您问不出他的消息,就不肯让弟子碰您?”
……林清昀?
这件事跟林清昀有什么关系?
许骄在便宜徒弟梦境中观察了一夜,早把林清昀遗忘得干干净净了。但他闻言马上联想到,沈祁修对林清昀满腹杀机他是知道的,那太虚剑宗其他的人呢?
他耗费精力辛辛苦苦地干预剧情,元珩的结局有没有被他改写?沈祁修是独独和林清昀结仇,还是从头到尾,都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