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衬着右边红肿的面颊,哪还有一宫主位的修养风度。
她踉跄着爬了起来,心下恨得滴血,恨不得刮花了面前那张狐狸精似的脸蛋。
与此同时,眼底的惊惧之色一闪而过。
十一阿哥之事,这贱人知道了。皇上呢?皇上知不知道?
近来行事失了章法,变得急躁易怒,她却没有半点察觉。让她失去理智的却是福禄,不仅坏了她的大计,还使得胤祉留了疤……荣妃的左半边脸变
得惨白惨白的。
鱼死网破的最后一击,却是宜贵妃算计下的冲动之举。
有了物证,顺应了天时地利人和,却还是被她破了。
皇上知不知道,不重要了。敢用这样的语气犯上,捏造嫔妃与外男有染的谣言,他绝不会饶过她。
端看四周的环境摆设,还有那句暴怒的“押下去”,就知她会是什么下场。
褫夺封号,贬为庶人,打入冷宫……
皇上重病垂危不假,可他驾崩之前,顺手就能将她打入深渊,直至万劫不复。
还有她的一双儿女!荣宪还未出嫁,胤祉还未娶亲,他们如何离得开额娘?
荣妃终于悔了。
“宜贵妃娘娘……”她闭了闭眼,万分艰涩地开了口,可话音未落,守在云琇身旁的瑞珠上前一步,怒视着她:“放肆!”
“皇上下诏亲封的皇贵妃娘娘,哪容你这般冒犯!”她冷冷道,“见了皇贵妃,待罪之身当行二跪六叩之礼,荣妃,请吧。”
皇贵妃?
二跪六叩之礼?
记忆渐渐回笼,荣妃提着的心气,砰地一声落了。
排山倒海的不甘涌上心头,凭什么皇上眼里只看得到心机深沉,惯会做戏的郭络罗氏,临死还不忘给她后宫女人做梦都想要的尊荣?
若不是皇上顾及克妻之说,怕是要直接封她为后!
荣妃死死攥住了手,藏于脑海深处的一幕翻涌而出。
她仍记得早年间,仁孝皇后难产崩逝,没过几载,孝昭皇后也撒手人寰。当时她尚未失宠,皇上心情不佳,在钟粹宫饮了些酒,话间带了醉意问她:“朕难不成真的命硬……克妻?”
她跪在地上不敢回话,皇上叹了一声,让她起来:“罢了,是朕魔怔了。”
当年佟佳氏也曾为皇贵妃,差些坐上了皇后的位置。荣妃冷笑着想,若是她真的成了第三任皇后,克不克妻的,皇上怕也不在乎。
谁叫佟佳氏不是皇上的珍爱之人?
爱之欲其生,早在那时候,他的眼里就只剩翊坤宫宜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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蛛网破败,烛影晃动。
“本宫非是待罪之身……”荣妃抽搐着面庞,从牙缝里挤出一行字,“皇贵妃好大的威风。”
说着,满心不甘、怨愤与怒火不受控制地冲天而起。
承瑞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夭折,皇上反倒怨怪起她。
谁愿意当那四妃之末?明明她的资历最长,与惠嫔不相上下。
皇上若是愿意护着她们母子,她哪里只会养活了荣宪和胤祉两姐弟!
指甲深深掐紧肉里,鲜血一滴一滴地落进尘土之中。荣妃像是感觉不到痛意一般,讽笑着道:“皇上待你,真是情深义重。身患疟疾,不忘为宠妃铺好未来的路,可他就算死也不知,自己护在心尖尖上的竟是个蛇蝎女子!”
说罢,她的眼中闪过厉色:“本宫要见皇上。”
“怎么,状告不成,还想去告一次?”云琇不闪不避地看着她,微微一笑,“省省吧。下药的是惠嫔,与本宫又有何干。与隆科多勾连的证据,我倒是备好了,你说,何时上呈为妙?”
说着就要转身离去,荣妃先是一怔,而后慢慢松开了手,只觉浑身气力被抽干了一般。
嘎吱一声,房门缓缓打开。
瑞珠捧过烛台,就听身后传来一道嘶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