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贵妃联通外男欺君,皇上却是连物证都不信,就这样定了臣妾的罪?”
康熙怒极而笑,凤目如鹰隼般射去,尽管浑身无力,却活似要把屏风盯出一个窟窿。梁九功身子不可置信地一抖,荣妃可真是发了疯了,大祸临头了还在挑拨皇上与贵妃娘娘的关系!
“皇上!您万不要动
怒,臣妾在呢。”不等康熙出声,云琇伸手贴了贴他滚烫的额头,轻柔地安抚了一句,紧接着起了身,缓步朝外头走去。
凉意如甘霖般袭来,康熙的呼吸一松,而后又是一沉。
他缓缓阖上眼,只眼皮有些颤。
“物证,什么物证?”心下有所猜测,云琇淡淡的目光扫过荣妃,而后落在了梁九功紧握着的纸张之上。
梁九功只恨自己反应得不够快,早知绑了马佳氏出去,也好过如今这般直面宜主子的质问!
他的双手捧着“物证”,哆哆嗦嗦地交到云琇手中,云琇展开一看,眉梢渐渐挑起,半晌没有说话。
开头有个三,而她的第三封信写了什么,皇上怕是最为清楚。
“这不是胤禟的字么。”她笑了起来,“小九最近对情诗颇为痴迷,忍不住写了些心得感想,本宫也是知晓的。这纸如何会出现在这儿?”
轰隆一声,荣妃苍白的脸已是毫无血色。
九阿哥的字?外男是九阿哥?!
她眼睁睁地看着宜贵妃捏着纸张,再一次绕过屏风,去到皇上的跟前。她的语调笑吟吟的,隐隐约约传进耳里:“皇上往日检查功课,对小九的字迹最是熟悉,就算您心有疑虑,上书房的师傅们还能认错不成。”
上头的内容,无一与家书有关,真要归纳,倒是同圣训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康熙就这么望了良久。
确是胤禟的字迹。
尘埃落定,他的眼皮不再发颤,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好”字,可笑之余,只觉心绪沸腾。被愚弄的憎怒席卷而上,微弱的不安与忐忑齐齐烟消云散,皇帝咳嗽一声,极慢极慢地道:“愣着做什么?押下去。”
这话听着毫无情绪,却惹得梁九功生生打了一个寒战,转头盯着发怔的荣妃,眼中狠色一闪而过。
自己找死,谁也怨不得。
他皮笑肉不笑地道:“荣妃娘娘,得罪了。”
……
寝殿外。
太子满面沉凝,在一旁缓缓踱着步,众太医簇拥着他,皆是闭口不言、噤若寒蝉。
这里头就数陈院判最为焦
急,眼巴巴地望着紧闭的殿门,只听“吱呀”一声,出来的人——
不是宜贵妃。
陈院判的眼神一亮又立马熄灭,赶忙垂下头去。
荣妃如何,他们谁都不在意。即便好奇又如何?自个都快没了活路,哪还管得着别人!
*
如今形容狼狈的,倒成了进殿之时最为体面的荣妃。
她也不哭不闹,脊背挺得笔直,双目盛满阴霾,途经太子身旁的时候顿了顿。停顿只是一小会儿,肉眼微不可察,下一瞬,太子忽然唤了一声:“梁公公。”
荣妃的身躯骤然僵硬了。
梁九功满心满眼都是马佳氏,闻言愣了一愣,理智霎那间回归,心下又酸涩了起来。
万岁爷的病……
“太子爷。”好半晌忍住酸涩,梁九功连忙躬身劝道,“太子爷的孝心天地可鉴,万岁爷都明白着!路途奔波,您不若早些休憩,等圣上宣召,奴才自会请您……”
太子轻轻摇头,只道:“皇阿玛如何了?宜额娘可还好?”
梁九功眼眶一红,擦了擦眼睛,露出一个笑来,“万岁爷忽然间来了精神,正和贵妃娘娘说着话呢。”
他们有志一同地忽略了荣妃。
太子点了点头,低声说:“孤就在门外候着,你自去办差吧。”
等二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