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看似艰难的选择在对比下就会变得非常容易, 截肢保命与舍命保全,大多数人会选择前者, 那么改变性向与生活在孤岛呢?】
李时昂还没有满二十周岁。
他就是一个弟弟。
臭弟弟也是弟弟。
顾小天翻来覆去的这样想着,试图给自己心理暗示。
洗脑还算成功,当他再看李时昂那张脸的时候,感觉坐在自己面前的就是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
如此一来,身上的鸡皮疙瘩终于平复下去了。
“可以了吗?”
“再揉一会,还疼……”
手掌摩擦衣料, 热度逐渐渗透,发出温柔的沙沙声。
顾小天面无表情的看着已然昏昏欲睡的李时昂, 特别想问问他:难道药物刺激胃不是法术伤害吗?物理治疗也能见效?有什么科学依据?
罢了, 朋友之间应该做的。
顾小天揉了足足半个小时, 把李时昂给哄睡着了,那瓶药也打完了。
护士过来换最后一瓶药。
“多久能打完?”
“这瓶药量少, 大概三十分钟吧,你看着点他的手,睡着容易乱动, 滚针就不好了。”
“嗯。”
原本顾小天还打算玩会手机小游戏的, 护士这么一说他的视线便不敢错开了,怕弟弟滚针……重扎的时候和他撒娇。
他吃不消。
澄净的液体一颗一颗落入滴斗中, 缓缓流淌进李时昂青色的血管, 那只修长纤细骨节分明的手因长时间输液变得颇为惨白,隐约能看到手背上凝成块状的血色。
顾小天想起小时候他生病打针,妈妈都会把一截输液管含在嘴巴里, 用口腔的温度焐热冰凉的药水。
半梦半醒间,李时昂感觉有人圈住了自己的手腕。
他半仰着身体,眼皮嵌开一道缝隙,悄悄打量紧挨着他坐的顾小天。
小天哥哥应该也有点困了,肩膀歪歪的倚靠着墙壁,脊背仍旧挺直,眼睛不知看向何处,懵懵的,在走神。
视线下移,是被小天哥哥握住的手腕,以及……一段输液管。
李时昂忽然觉得呼吸一滞,好像有什么东西淤塞在胸口,说不出的难受,但很快顾小天的动作让他遗忘了这瞬间的不适。
“醒醒……”
药见底了。顾小天松开手,顺势推了推他的胳膊。
李时昂装作刚刚醒来的样子,含含糊糊道,“嗯?怎么了……”
顾小天道,“快打完了,你稍微精神精神,别一会出去再受凉。”
九月末,A市早晚温差非常大。
从医院出来,阵阵冷风吹乱了李时昂额前的头发。
“车停的有点远,把帽子戴上吧。”
“好。”
顾小天担心他病情加重,步伐比较急切,李时昂紧紧跟着,倒也没落后多远,两人很快就坐进了车里。
“你回去之后一定要注意,这个季节感冒要很长时间才会痊愈。”
“热伤风才不爱好,我只是胃肠感冒而已,没事的。”
顾小天一边倒车一边说,“你看上去挺健康的,没想到这么容易生病,夏天可是连狗都不感冒。”
“我……”李时昂感觉他在骂自己,但是没有证据,憋的脸都红了,“现在是秋天。”
“照这么说,北极还是冬天呢,你在A市也上了两年学,不知道过了九月A市才正式入秋吗?”
“……”
李时昂摸了摸后视镜上悬挂的平安玉坠,转移话题道,“你的每辆车上好像都有这种坠子。”
“是我父亲的车。”顾小天顿了顿,道,“他出过车祸,还很迷信。”
“这样啊……我听说经商的人都有些迷信,你呢?”
“我?我可太迷信了,剪头发都要挑一个宜理发的黄道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