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久了,女儿一天天地长大,越发黏她母亲黏得紧,时时刻刻都离不得后,无法一心多用的妻子观音,将更多的关心,放在了无法照顾自己的小孩子身上,他这被冷落的大人丈夫,就不免有点悄悄地同女儿吃起醋来,可女儿方才两岁,才刚学会走路不久,还是牙牙学语的年纪,哪里知道他这父亲在想什么呢,仍是总赖在她母亲怀中,每天霸占着她母亲不撒手的,仔细想来,妻子观音,已有好些时候,没有抱一抱他这丈夫了……
在心中长吁短叹地想了许久,宇文泓还是站起身来,带着坑爹的儿子,顶着一张红疹花脸,去往长乐苑,见妻子和女儿去了,在尚未入室、走经过长廊时,宇文泓遇着那条黑狗同它的 “妻子儿女”,总是与他不对付的,在看清他这张脸后,黑狗双目睁得滚圆,愣愣望了他片刻,表情变得诡异起来,连狗都不忍直视,何况人呢,宇文泓原就滞重的心境,因此更加沉重了,双足如悬铁石般,慢慢踱进了室内,在侍女打起帘拢、妻子观音抬眸朝他看来的时候,有一瞬,简直都想抬起袖子遮脸、而后飞快转身就跑了。
终,僵站在那里,按捺着没动,原陪女儿坐在窗下玩耍的妻子观音,在一怔愣后,起身抱着女儿向他走来,惊且关心地问道:“……你的脸是怎么了?”她凑近细看他面上红疹,并动作轻柔地抬指轻触了触,问他道,“……你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食物吗?”
“……不小心吃了点蟹黄”,被妻子这样看丑丑的他,宇文泓心中甚是羞惭,他避开妻子的眸光,微侧过脸,瞥了眼身边的倒霉儿子,并道,“曜儿他……大概不知道我不能吃这个,给我递了个蟹黄馅儿的点心,我那会儿在想事,也没注意,囫囵就吞吃下去了,等知道是什么馅儿时,已经晚了……”
“……没什么的,太医说两三天就消下去了,过两三日,我就和之前一样了”,宇文泓故作轻松地说着,提醒妻子,他只会丑上两三天而已,两三天功夫,他就可以变回之前那个宇文泓了,但妻子,似不在乎什么丑不丑的,只是关心他的身体感受,望着他问:“是不是和从前那次一样,又痒又痛的?很难受吧……”
“没多难受,一点点而已”,宇文泓这样说后,见妻子并非如他所想的宽容稚子,而是在嘱咐他不要挠脸后,低下|身去,十分认真地对曜儿道:“你父皇他,是不能吃螃蟹这类食物的,若吃了,身上会很难受,你也不想父皇难受是不是?以后不能再给父皇递吃这些食物了,要记住了。”
因为曜儿虽是个孩子,但几乎从来不犯错的,宇文泓还从未观音以这样认真的神色和语气,同曜儿说话过,他看着观音在说罢此句后,将他平日里的饮食禁忌、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一一详尽地说与曜儿听,让曜儿定要努力记住,心中原因“毁脸”而聚满的羞惭,如被暖泉冲流开去,融融暖意漾在心间,悠悠不停。
这份温暖,在用晚膳时,观音急握住他手的瞬间,越发浓厚起来,尽管有将观音的嘱咐听在心里,但脸痒起来时,手情不自禁地挠上脸去,是人之常情,宇文泓刚下意识抬手往自己脸上招呼时,即被观音眼疾手快地迅速捉握住了,触手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二人心有灵犀地想起了第一次新婚时的往事,俱不由微笑起来。
其后膳罢,宇文泓唇际笑意更浓,浓得在满面散开,几要兜不住了,因为观音担心他一个人夜里睡觉时,会将自己的脸胡抓一通,在将小女儿哄睡着后,观音让侍女抱着意儿去别殿睡了,选择留下来与他这个丈夫,同榻共眠。
岂不欢喜,欢欢喜喜地望着观音坐在榻边,亲自给他脸上疹处上药,宇文泓起先是禁不住要抬手挠脸,后来像是故意玩闹起来,每次他抬手往脸颊一靠,观音便赶紧来捉握他手,如游戏一般,有意思得很,如此故意唬了观音几次,观音也发现他这坏心丈夫,是在故意逗她玩呢,抬手轻轻嗔打了他一下道:“不要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