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衣裳,见身前的宇文泓穿得单薄,便将这件衣裳,重又披在了他的肩头。
宇文泓双眸一瞬不瞬地盯望着萧观音,看她双手和面容似都没有伤痕,但说话的声音,有些沙低,人也像是瘦了些,面色不好,没什么血色,不知这几日受了多少惊吓苦楚,心中揪疼,嗫嚅着唇道:“……他们说,你做错事被关了起来,那地方冷不冷,有没有饭吃,有没有……有没有人打你……”
萧观音轻轻摇头,“我没有事的,只是在别的地方,单独住了几日而已,那地方不冷,有人送饭,也并没有人苛待我”,她看了一眼身旁的宇文清,再安慰宇文泓道,“大哥已帮我洗清冤屈,我不会再回去那里了,不用担心。”
宇文清亦在一旁道:“事情已经查明,弟妹清白无辜,父王英明,不会冤屈无辜之人,弟妹已是平安无事了,二弟不必悬心。”
宇文泓忙向宇文清道谢,连声道“多谢大哥”,宇文清制止二弟躬身行礼的动作,淡笑着道:“事涉父王安危,职责所在,我本就该对此事深查到底,不必言谢。”
萧观音却正色朝宇文清福礼致谢道:“大哥是职责所在,但亦救我脱离险境,救萧家脱离险境,春日在西苑围场时,我即承蒙大哥相救,此次亦然,恩情无以为报,当铭记于心。”
“弟妹言重了,你我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间,本就该互帮互助”,此次深查刺杀一事,远比他所想的要顺利许多,宇文清心底疑虑难消,也未在这时多说什么,只是道,“父王手下能人众多,换旁人来彻查此事,定也能还弟妹清白,弟妹不必放在心上。”
宇文泓心里十万火急地想把萧观音带回长乐苑去,看看她是否真的毫发无损,按捺着急性,默默听大哥与她说了这几句后,立在旁急躁道:“娘子我们快回去吧,你不在,狗都不吃饭的,它快要饿死了……”
萧观音再向宇文清一福后,随宇文泓往长乐苑大门走去,慢走在后的宇文清,望着他的二弟又将萧观音不久前为他披上的衣裳,转披到萧观音身上,手揽着她的肩,小心翼翼地,如呵护着易碎的珍宝,将她带回长乐苑中,与春日里那个讨厌成亲、觉得妻子麻麻烦烦的宇文二公子,判
若两人。
……判若两人的……又岂止是他一人呢……
并肩远去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眸光可及处,宇文清无言沉思片刻,将心思又落到了那份疑虑上,缓缓向云蔚苑走去,而长乐苑中,因为夫人归来,侍女们高兴地如过年一般,全都欢喜地围在夫人身旁,这个捧暖毯,那个拿手炉,这个烧热茶,那个拧毛巾,个个都往夫人身前凑,把个正经主子长乐公,都给挤到一边去了。
着恼的宇文泓,正要开口赶人时,见萧观音喜爱的侍女莺儿,在往萧观音身上扑,又只得暂时默默闭了嘴,萧观音见扑至怀中的莺儿,一双眸子肿如桃儿一般,想是这几日不知为她哭了多少次了,轻抚着她的脸颊,边帮她擦眼泪,边柔声安慰道:“没事了,不要哭了。”
喜极而泣的莺儿,点点头道:“我知道小姐不会有事的,小姐哪怕出丁点儿事,那都是老天不长眼!”
萧观音又安慰了会儿莺儿后,边抚摸着犬背,边看向四周,见众侍女均围站一旁,独阿措离她稍远,且在她看向她时,不似平日迎看过来,而是匆匆低下头去,像是不太敢看她似的。
还是第一次见阿措这般,是被这件事吓到了吗……萧观音不解地朝她伸手唤了一声,阿措闻唤,身子一定后,慢慢地走近前来,抬手搭上了她的掌心,萧观音轻握着阿措的指尖道:“我没事的。”
不会言语的阿措,沉默无言,只是在凝望她片刻后,垂下眼去,于她身前,缓缓地跪了下来。
天,渐渐黑了,冬夜寒风渐烈,呼啸着吹打窗扉,云蔚苑书房中,宇文清已静思许久,心底的疑虑仍是飘忽不定,落不到实处,也无法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