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瞬间浮现起昨天晚上他刚下楼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样子, 还有被他逼问时不肯说的样子,到最后被他信息素逼到哭出来的样子。
画面一个个闪过去, 像是一把把刀落在心尖上。
他胆子那么小,敢钻进书房藏东西估计已经是极限了,怎么敢在他面前承认,会翻文件大概也是小孩的好奇心。
陆衔洲攥紧手, 忍着心脏的抽疼, 低低地呼出一口气。
他花了那么多钱为他买礼物,冯玉生并不疼他自然也不会给他太多零花钱, 这支笔说不定会花光他所有的积蓄。
他哭着不让自己碰, 看见他靠近就发抖的样子在眼前挥之不去, 陆衔洲闭了闭眼。
他这一辈子都生活在尔虞我诈里, 除了波云诡谲只剩阴谋算计, 一个谎言、一张照片还有他在书房里翻东西,他一瞬间便想到了当年的牧霜岚。
有一瞬间, 陆衔洲觉得自己和他之间其实从一开始便被什么从中间劈开了一道, 横亘着一条汹涌的大河。
他和自己截然不同, 商场如战场,逼死人的状况也不在少数, 乔烬这样单纯而美好的善意让他觉得不敢触碰。
他没有见过这样直接的善意,突然就觉得自己好像踏进了一个未知的、充满色彩的地界, 把他灰白的人生泼了色。
李震显然也是听见了对话内容的, 歉疚的低下头说:“对不起陆总, 是我失职, 昨天早上出门前祝总打扮成快递员来给您送了生日礼物,我就该想到乔烬去商场是给您买礼物的,对不起。”
陆衔洲睁开眼,道:“失职就辞职吧。”
李震迟疑了下,低下头说:“是。”
这时,帘子被一把扯开,沈隽意摘掉手套和口罩走出来,没等陆衔洲开口劈头便是一句:“他对抑制剂过敏你不知道?”
陆衔洲一怔,什么?
沈隽意气不打一处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骂一顿再说,“他身体本来就不算特别好,抑制剂对他来说有很强的排异反应,幸好昨天你给他打的那种药效不算特别强烈,不然你今天就等着丧偶吧。”
“他现在怎么样?”
“好在打的不多,挂点水就行了,我说你怎么回事啊,做生意算计人没人玩儿的过你,娶个老婆也这么待?”
陆衔洲没反驳一句沈隽意的臭骂,这些都是他应该受的。
沈隽意当年因为抑制剂这东西差点失去了老婆,一看到乔烬这么半死不活的躺在检查床上,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劈头盖脸的骂了足足三分钟。
陆衔洲一句都没反驳,沈隽意骂完了也觉得有点太过了,轻咳了一声问他:“哎你怎么不喷回来?被我骂傻了?哎哟我可真牛逼。”
护士出来的时候瞪了他一眼,“没见过你这么骂病人家属的,医闹少了?”
沈隽意收住表情,正色道:“好吧其实也不怪你,因为第一次发情期是不能用抑制剂的,他家里估计也没带他做过抑制剂测试,你算是不知者不罪。”
陆衔洲呼吸沉的厉害。
“哦对,留院观察两天吧。”
陆衔洲看着病床上的乔烬,问:“他对抑制剂过敏的话,以后发情期来了怎么办?”
“你这意思是不打算标记他?他都这样了,你该不是想让他自己熬着啊,那你直接丧偶得了。”
陆衔洲粗粗略略将昨天晚上的事情说了,“他很怕我,不肯让我靠近,我真的强行标记他那才是丧偶。”
“??”沈隽意一脸“你不是这么怂的人吧”的表情,凉凉道:“行了你,你刚才抱他来是什么样我都看见了,我看你是不打算放开他了吧,既然他注定是你的人,你一辈子不标记他?干什么?精神恋爱?”
陆衔洲说:“我不会趁人之危,也不打算强迫他。”
沈隽意“啧”了一声,对这句话持有保留意见,“那你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