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罗氏眉心微动额头沁出一层薄汗, 双手捏在一处微微使力下骨节分明。
她轻点了下头, 算是认同了珍珍的说法。
两人说话的功夫,后面的人已经越追越近了,坐在摇晃的车厢里都能听见背后疾驰而来的马蹄声。
攸宁是长在深宫娇惯长大的人,只知道人心险恶,但没见过明火执仗地行凶,此刻脸上写满了紧张。
“他们……他们想怎么样?会不会伤害我们?”
珍珍说:“我想他们应该是不会的, 不,应该是不敢。车里坐着的毕竟是明相爷的夫人,他们应该只是见我们都是女流之辈,想装腔作势吓唬我们一番, 然后逼我们说出明相是不是在装病。他们应该清楚,按着明相在朝中的势力, 若是夫人出了什么意外, 明相宁愿玉石俱焚,也要让幕后的主使付出代价。”
觉罗氏认可地点点头,“七福晋说的有道理。”
攸宁才略略松了口气, 可当马蹄声渐渐靠近的时候, 她还是不由自主地一把住着珍珍的手。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难道就等他们追上来,然后等着他们逼问吗?”
觉罗氏夫人背挺得笔直, 眼中闪过一抹煞气。
“我乃堂堂爱新觉罗的子孙,当朝一品夫人,士可杀不可辱,我绝不受此等羞辱!”
珍珍瞧着觉罗氏夫人的目光中不禁带了几分敬佩。
到底是英王的爱女, 果然是将门虎女。
但到底该怎么样从现在这个困境中脱身呢?
她心里正想着主意,突然马车似乎是压着了一块大石头,整个车厢忽然腾空而起,复又重重地砸到地上。
三人毫无防备,瞬时摔做一团,慌乱中,三位女眷头上的发簪都落了下来,有些直接被甩出了车厢。。
珍珍和攸宁手忙脚乱地扶觉罗氏起来,当珍珍看见掉落在车厢角落里的发簪的时候,她忽然有了主意。
她拿起发簪握在手里,觉罗氏夫人见状眉头紧皱。
“七福晋,难不成你想用这个来和他们对峙?”
“当然不。”
珍珍在摇头的同时将袖口卷起,接着用簪子的尾部用力划过她的手臂。一道血痕顺着她的动作自手臂上淌下。
攸宁“啊“地喊了一声,害怕地捂住了嘴。
“七福晋,你这是做什么?”
觉罗氏夫人脸色一变,赶紧解下帕子想给她擦血。
珍珍吃痛地眯了眯眼,伸手挡了一下。
“没事的,夫人,攸宁,你们不用担心,我划得不深,我就是要点血。”
觉罗氏夫人和攸宁愣愣地看着她,用手指沾着伤口中流出来的血,抹到脸上还有胸口和衣领等明显的地方。
做完这些准备工作,她爬到车厢便,撩起车幔说:“秦管事,麻烦你把车速稍微放慢些。”
秦管事顶着一头冷汗回过头,在疾风中说:“公夫人,咱们不能慢,慢就被追上了!”
珍珍见状靠到他耳边耳语了一番,秦管事瞬间会意,他赶紧转头同车夫说了几句,车夫一勒马绳,车速渐渐地慢了下来。
攸宁怔怔地问:“珍珍,你……你这是……”
珍珍回头给了两人一个安抚的笑容。
“攸宁,别担心,好好在这照看夫人。”
在珍珍话音落下的同时,她突然纵身一跃,跳出了车厢。
攸宁“啊”地大喊了一声,忙爬到车厢边去瞧,珍珍跳下车后在草丛里滚了两下,停了下来,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秦管事立刻刹住车,也跟着跳了下来,他看珍珍直挺挺地躺着,冲上去一把扶起她大声就嚷嚷了起来。
“公夫人!公夫人!你怎么了!快醒醒啊!”
珍珍刚才把流出的血分别摸到了额头,眼角,鼻子,嘴角还有耳朵边,这会儿再蹭了些滚地上的时候沾上的土,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