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觉得冷,一个觉着热, 可两人都对四周窥伺的眼神毫无察觉, 就这样携手进了宁寿宫。
伺候皇太后的宫女们平日里都是受过乌嬷嬷的严格管教,往常这些宫女形容举止挑不出一丝半点差池, 可今日不同,她们一个个眼底有雀跃之色,一早就翘首期盼探花郎的来到。
攸宁与揆叙二人甫一进门, 宫女们就一窝蜂地聚集在一起,三三两两窃窃私语,有大胆地还伸长了头偷看揆叙。
攸宁是从额驸府出嫁的,且揆叙上一回入宁寿宫还是个屁大点的孩子, 故而宁寿宫的宫女们或不记得或是没见过揆叙, 新人一露面众人纷纷交头接耳、捂嘴偷笑,笑得攸宁一脸莫名其妙。
她拉住自己相熟的一个大宫女问:“文澜姐姐,你们这都怎么了?”
众人又是一阵窃笑, 笑过了,那个被攸宁称做“文澜姐姐”的大宫女才站出来说:“奴才见过探花郎、探花夫人。”
攸宁在宫里被喊了十几年“大格格”,乍然间还不甚习惯“探花夫人”这个新称呼,怎么听都觉得有些别扭。
她上前握住文澜的手说:“好姐姐,你往后还叫我大格格吧,什么夫人的听着生分极了。”
文澜的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 瞧了一眼揆叙,戏谑着说:“奴才不敢,夫人如今已经出嫁, 女子出嫁从夫,奴才们怕探花郎生气呢。”
揆叙没听出来是在逗他,还傻愣愣地说:“我不生气,在家的时候我也是叫她大格格的,姐姐们原来怎么称呼的还是怎么称呼吧。”
阿灵阿要在场非拍桌子大笑不可,这愣头青竟然不知不觉地把小夫妻两的私房话都给抖出来了。
果然听完亏这话,一屋子的宫女们是哄堂大笑,在这叽叽喳喳的笑声下揆叙才回过神,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他不像阿灵阿圆滑,连当年讨好攸宁也都是用的最笨的法子。这会儿功夫耳朵根都红了,傻傻地站在原处不知道是该进该退。
攸宁拿出当年宫中骄横的大格格气势说:“好呀,几日不见,一个两个都学坏了!你们等着,我现在就去找苏嬷嬷,让她一个个罚你们!”
她作势就要出门,文澜几个忙笑着将她拖住了。
“大格格,奴才们错了,赶紧随奴才们进去吧,太后娘娘一早就起来了,可一直在等着您呢。”
一听“太后娘娘”四个字,攸宁的眼眶微微泛红,她点了点头,两人随文澜进了西稍间。
太后常年礼佛,识字不多的她一直会在床头放一本佛经。
今日的香炉里点着迦南香,太后跪在小佛堂的蒲团上在念念有词。
攸宁和揆叙跟在她身后跪下,也跟着念了起来。
大约过了一刻钟,太后念完了整本经书站起来,她一手一个扶起二人,左看看右看看,最后笑问:“还都好吧?”
这话听着很有意思,攸宁新婚面子薄,被太后这一句颇有深意的话一问,往揆叙身后躲了半步。
揆叙不懂她怎么了,反而直接回说:“回太后的话,一切都好。”
乌嬷嬷拖了攸宁出来,拉着她细嫩的手说:“太后,咱们大格格终于知道害羞了。”
太后左瞧右瞧,攸宁是害羞不敢看人,揆叙则规矩腼腆地低了头。
瞧着这一对璧人,太后欣慰地连声说:“挺好挺好,我看这探花郎比小七爷好,小七爷那个油嘴滑舌的只能让珍格格去治,咱们攸宁没心眼,就得要个老实孩子,当年倒是我差点错点鸳鸯谱了。”
刚在宫女们跟前还能假装气势汹汹的攸宁,在太后跟前只剩下了羞涩,她飞快地瞧了揆叙一眼,低下头搅着手里的帕子说:“太后谬赞他了,他……他才没有那么好。”
太后和乌嬷嬷对视一眼笑了。瞧小两口时不时地就对望一眼,一副蜜里调油的模样,哪里是“不好”的样子。
乌嬷嬷故意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