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等到中午吃过饭后,一小股流言就在大家中间传开。
“我听说官府要登记人口,准备把外地的人强行赶出去。”
凌晨出了这么大的事,正是人心浮动的时候,现在又有这样的小道消息,不少人都惶恐不安起来。
他们都是想到京里挣口饭吃的贫民,如果被赶走的话,那可真就要居无定所了。
流言永远是传的最快的,还不到半下午,这消息就闹得沸沸扬扬。不仅仅码头坊的租户,码头坊的住户也纷纷骂娘。
他们靠着每年的租金过活,如今这些租客要被赶走,他们难道喝西北风去?
可骂娘归骂娘,当差吏一一上门登记户主和租户们时,他们也只能乖乖上报。
“每一家租户租金交了多久?”凶神恶煞的差吏恶声恶气问。
一般人被吓得不敢说重话,又见租户们就在外面伸头探脑,大多数都实话实说了。
他们也不太确定官差问这些做什么。
如果是让他们退租金,他们若是往多里说了,那岂不是要吃大亏。但如果往少了说,租户们都听着呢,也只能是说实话。
花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的时间登记,码头坊周围又凭空出现不少差吏巡逻,因此中午的流言让越来越多的人深信不疑。
小巷子里时不时传来哭声,黄昏里的码头坊莫名多了一丝压抑。
这种沉闷的感觉让住在里面的人快要透不过气,心里更是有一股快要控制不住的冲动,让他们对边上巡逻的差吏们怒目而视。
这些官老爷个个都吃得满嘴流油,现在却连个落脚的地方都不肯给他们。既然没了活路,那还不如……还不如……
“张四!”突然有人过来叫住了人群里最壮硕的汉子。
张四一看,是范录事。
范录事为人没那么刁滑讨厌,这么几年也确确实实给码头坊的百姓们做了些好事,张四一看到他,冷静了下来。
“范录事找某家何事?”他沉着脸道。
“我知道你在这一片说得上话,”范录事撕了一张纸给他,“你拿着这个,去桥边茶楼二楼,坊令在等你。记得这张纸别扔了,没有这张纸你进不去。”
张四冷哼一声,心里骂了句“好大的官威”,就大步去了。
除了张四这里,范录事要一一去通知了在码头坊颇有名望的人,让他们都去茶楼集合,说坊令有话要说。
各种各样的谣言已经沸沸扬扬闹了一下午,现在一听说能见到主事的坊令,那几个人让大家先稍安勿躁,他们先去了茶楼。
茶楼二楼,赵上清正等着。见人到齐后,他也不多废话,开门见山道:“今天下午在房间的流言我已经听说了,你们若是要问我是真是假,那我可以实话告诉你们,官府一开始确实是这么打算的。码头坊年年走水,大火小火不断,若是一日不解决这问题,迟早有一天这火就会烧到你们头上!”
“可是大人,这如果真要把人给赶出去,还不如让一把火把我们给烧了,这死后好歹有个藏身之地。”
“是啊,把你们给烧了,你们确实有了葬身之地,那作为其他无辜的百姓们呢?”赵上清一合扇子冷笑道。
“钱二哥,方才坊令只是说官府已原本是这么打算的,那也就是说现在已经改了。不知坊令打算如何处置我们?”张四拦住了其他人的话头,目光狠厉地看向首座的坊令。
赵上清一直都知道这里鱼龙混杂,很多人都是亡命之徒,眼下这个叫张四的怕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他也没怂,他灌了口茶道:“所以说你们运气好。我给你们拉了个富商来,她愿意出银子租下码头坊,住在这里的租户可以不用搬出去,但是整个码头坊必须要重新改造。
我可以向诸位保证的是,原住户可以有一套崭新的房子,租户到时候也有地方住。但是,有份契约,必须要坊内原租户每一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