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什么给人多留把柄,最最多也就逼着人将手里头有关悦来馆的权利分出去罢了。
晏呈垣长长吁出一口气,一颗心暂时稳当地放回了肚子里。
等他养好伤,先到族老那里继承他太太太太太太|祖母的私产,然后到县尉府击鼓鸣冤,再风风光光地杀回去弄死他晏三儿。
他偏偏头,两眼发亮,映着苍白的面色,愈显得眉清目秀。
宁莞见他不哀哀沉沉了,便转去盥洗架子边洗了洗手,准备下山回家。
现在时候不早,等他们回去估计都是傍晚黄昏日落了。
正巧庵中女尼给晏四少端了碗青菜粥进来,宁莞便与她说道:“我等这边下山了,这位晏公子就麻烦诸位师父了。”
女尼忙放下粥碗,合手微微俯了俯身。
晏呈垣瞪大了眼,“姑娘你就要走了?不成不成!我也走!”这可是金饽饽,万一叫晏二晏三儿他们盯住了,他不是又竹篮打水一场空。
自然是得时时刻刻盯着的!
宁莞:“你也走?”刚才不是都定下心,不往牛角尖儿里钻了吗?怎么突然又开始了?
晏呈垣点点头,厚着脸皮道:“是啊是啊,庵中都是女师父,多是不便,我哪里好留在这里?姑娘你是个大夫,我不若跟着你走,还能好得快些。”
他吸了吸气,又道:“你放心,总不能平白麻烦你,今日救命之恩,待我身体大好,定有重金酬谢。”
宁莞看了看他,眸中含着几分打量,“重金酬谢?”
晏呈垣应道:“当然!”
宁莞笑道:“可行,不过这一路颠簸,怕是要受些罪。”
晏呈垣回道:“不碍事不碍事。”
宁莞轻唔了一声,望向窗外的翠翠青枝,这一趟千叶山,倒是收获不少。
既然说定了,宁莞便找了庵主,让庵中诸人帮忙隐瞒晏呈垣的消息,随后便叫两个护院用竹竿粗布做了个简易的担子,将晏呈垣挪了上去,抬人下山。
晏四少一路痛叫,惊得林中雀鸟此起彼伏,七叶一蹦一蹦地从石阶上下去,甩甩尾巴,嫌弃得不行。
好不容易下了山,待平躺在马车里,他才觉得自己总算活了过来。
大路上倒还平坦,虽摇摇晃晃的,却也不颠簸,宁莞重新给他检查了一下伤口,缝合的地方冒了些血珠子,见勉强无碍,她便不多理会,转而靠着车壁闭目养神。
日光偏斜,夕阳西下,比之这边的平静,晏家却是不大安宁。
西苑儿里,晏大夫人伏在小几上肩头微颤,泣不成声,一身万金锦裁成的罗裙华彩流光。
晏老夫人何氏靠在蓝绸平金绣番莲的软枕上,听得一声声的心烦,更是觉得这儿媳妇不知事,拉下一张疲弱虚乏的脸,一手拍在床板上,厉声呵斥道:“嚎什么嚎,我呈垣不过是暂时找不到人,你就嚎丧呢?混账东西,缺脑子的玩意儿,再嚷嚷一声就给我滚出去!”
晏大夫人吓得打了一个哭嗝,忙忙坐直身子,怯怯含泪地望着晏老夫人。
她性子柔怯,又惯来孝顺,也不敢大声说话,只低低道:“母亲,三郎都敢这样胆大拘着我们,哪里又会叫呈垣好过……”
老夫人心中思绪繁乱,却也知道她说得在理,呈垣怕是凶多吉少。
晏老夫人身子软在枕间,心口重重沉闷,颓丧地像是瞬间老了十岁。
这些个人啊,明明留着一样的血,怎么就能为着那么点儿利益,冷漠无情得全然不顾血脉亲情呢?
到底是她没将这子孙后辈教导好。
“三少爷。”
沉默无力的婆媳二人叫门外丫鬟脆生生的请安声惊醒,晏大夫人扯着帕子擦了擦脸,别过头坐正。
老夫人也摆正了脸色,眼中似含刀锋,寸寸凌厉地扫过进来的晏三郎。
晏三名唤呈棋,生得一张瘦长的脸,两眼细细长长的不占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