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楚长庭羞愤之余的气恼与对宁莞态度脾性转变的恨铁不成钢,温言夏捏着青绢帕子掩下唇角嘲讽般的冷笑。
你说就这样的家伙,横看竖看也就勉强那张脸能看,也是小人使坏,叫她不小心着了道,要不然能给他一点儿眼神瞧?
本来她的夫君该是东宫太子,她该高坐在上头叫万千世人跪拜的,而不是跟着面前这么个玩意儿丢人。
一个是未来天子,一个是靠着侯府荫庇的白身。璨灿明珠比以渺渺微尘,是个人都对后面那个看不上眼的。
可惜啊她大好的前程全毁在了楚华茵的生辰小宴上。
不过没关系……元宗蘅妃一个小小的商户之女都能以二嫁之身入宫,诞育皇子满门恩荣不是吗?
思及此,温言夏狠下眼,也没心情理会楚长庭,在摊子上随手捡了本书,低头翻看。
她绝对不会放过那个躲在暗处阴谋算计她的虺虫。
而楚长庭这个丈夫,作为既得利益者,说不定也参与了算计,指望她真像个寻常妻子一般给他分忧解难?嗤,可美不死你呢。
温言夏不言不语,不听不看,也没别的人给楚长庭台阶下,他干站在那儿,竟有种孤立无援之感。
宁莞懒得理他,似笑非笑,“看来公子是没什么话想说,那我可就走了。”
门前那几个大汉虎视眈眈,楚长庭哪里敢出声阻拦,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一行人离开。
等宁莞回到十四巷,已是傍晚黄昏时,晚霞一片天。
做工的匠人都已经各归自家去,宅子里安寂冷清,宁暖宁沛两个小的东跑西跑在各处捡石子儿玩儿,抬头叫着长姐。
芸枝在厨房准备晚饭,听到说话声,握着火剪从后头小跑出来,就看到宁莞身后那十二个陌生人。
她呆了呆,微红的脸颊上显露出疑惑,“小姐,他们是……”
宁莞简单介绍了几人,芸枝这才晓得自家小姐出门都干了什么。还不待她反应,擅长厨艺的两个妇人就麻利地接过她手里的活儿到了灶台去。
宁莞捏了捏她的有点婴儿肥的脸,笑道:“好了,趁这个空,带他们去杂院把住的地儿收拾出来吧,再晚一会儿就该吃饭了。”
芸枝眨眨眼,脆生生地应了一声。
收拾屋子的收拾屋子,做饭的做饭,禾生和五月则是跟着宁沛宁暖,他们年纪相差不大,很快就熟络了起来。
晚饭四菜一汤,葱煎鸡蛋,韭菜炒腊肉,酱黑菜炒鸡粒,清蒸豆腐鱼并一个菌菇汤,都是简单的家常菜,但明显那两个妇人手艺不错。
芸枝喝完汤,也不急着动筷子,想着今早从张大娘那儿听来的闲话,提道:“小姐最近出门还是带个人的好,这些日子城里像是不大安宁呢。”
宁莞问道:“怎么说?是出了什么事?”
芸枝:“今早大理寺来了人,说是咱们巷子里有个叫杨自立的混子小流氓,死在了相国寺里,七窍流血,死因不明。我听张大娘偷偷跟人打听说,最近死了好几个,查不到线索抓不到凶手,正恼火呢。”
“相国寺?他一个平日游手好闲偷鸡摸狗的,去相国寺做什么?”还死在了里头。
芸枝回道:“说是撞了鬼,去寺里消晦气求保命的,具体的也不清楚。反正小姐出门还是小心些为好。”
撞鬼?
宁莞搛了一筷子韭菜,点了点头,心里也琢磨起家里人的人身安全来,等这一两日空了,还是得配些软骨散蒙汗药什么的给芸枝宁暖她们带着防身,仅靠几个护院还是不大安心的。
用过晚饭,宁暖拉着宁沛去和新伙伴玩儿,宁莞就坐在屋里翻看那本买回来的画册。
二十来页的册子,比一般的书籍要大得多,上面有画有字,是几百年前大晋盛世素有“雪里婵娟”美称的绝代才女云空蝉所著。
云空蝉所在的那个时代能人辈出奇才纵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