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半梦半醒的寒时——
“他那醋缸的特性,恨不能把小丁老师揣到兜里——最好这世界上除了他自己能拿出来放手心里瞧瞧,别人谁也看不见。”
“……”
年轻人讪讪地笑。
心说您家那位宋小姐,不一样被您护得严丝合缝的么……
年轻人这边腹诽着,扭头招来侍者交代了秦楼方才所说的事情。
他这边说完,沙发后面,宋帅没能拦住的田素婉走到了近前。
田素婉第一眼便望向半醉半醒的寒时。
宋帅遭不住,连忙给秦楼发出“求救讯号”。
秦楼嘴角勾了下,起身。
“田小姐?”
“……”
田素婉被秦楼的话声叫回了神,她目光复杂地侧过脸,望向开口的男人。
“你是……?”
“我姓秦,秦楼。”
“……”
田素婉目光一晃,有些惊讶。
秦楼她自然是知道的。
她爷爷时常念叨着,说她们这一辈的同龄人里,一共出了三个出类拔萃的小子。
寒家的寒时,看起来纨绔浪荡与世不恭,藏得一身心性能力卓绝。
秦家的秦楼,时而阴沉诡谲时而义气豪迈,最是捉摸不透。
周家的周深,表面舒朗温文无害,实际翻云覆雨城府极深。
说完这些,她爷爷还补充了一句——但凡能招到其中一个做田家的女婿,她这个孙女生得就不亏。
……就好像在她爷爷眼里,她不是什么独立自由的人,而只是个用来买卖交易的硬通货一样。
田素婉的眼底掠过悲哀而无力的情绪。
但面对此时的秦楼,她也只能将那些生出的愤懑情绪压下去,转而露出温婉的笑。
“久仰秦先生大名,很高兴见到您。”
秦楼笑笑。
“不知道田小姐来这儿是有何贵干?”
田素婉目光微动。
来的路上她已经想好措辞,此时遇上寒时半睡不醒,就更是稳妥——
“这间会所是我和我的姐妹常来玩的地方,刚刚进门才听侍者说,寒时也在这边——秦先生可能有所不知,我和寒时之前因家中世交而相识,所以想过来打个招呼问候一下。”
她话声一顿,轻笑,“不巧,寒时似乎醉了,我便稍等他就是了。……秦先生不会一见我来,就准备清场吧?”
秦楼眼神一闪,瞥了宋帅一眼。
——
方才田素婉过来前,宋帅还告诉他这田家小姐只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家碧玉,性格也单纯得很。
可看这反应速度……
秦楼心里叹了口气。
他表家这兄妹两个才是圈里少有的真正“单纯”吧。
面上,秦楼不显山不露水,只淡淡一笑,原本就性冷的一张脸更凉了几分似的。
“田小姐既然这样说了,那便是客,请坐吧。”
“……”
被秦楼话里那似有若无的软针头扎了一下,田素婉脸色微变,但还是努力绷住了。
她侧身,只稍迟疑了下,就坐到寒时的身旁。
“……”
宋帅站在沙发后,无力地抹了一把脸。
他看向秦楼,无声地做口型:
“怎么办啊哥?”
“……”秦楼没有说话,只意味深长地看了田素婉一眼,便拎着酒杯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宋帅无奈,只能也跟着坐回去了。
他心里只祈祷着,寒时最好一醉睡过去,今晚别醒。
然而事与愿违。
大约在田素婉落座一刻钟后,闷在沙发里的寒时低哼了声,撑着额头揉着太阳穴,开始躁动起来。
“水……”
他被之前的各种酒混着葡萄汁,熏染得嗓音听起来沙哑低沉,眼皮没抬,紧阖着眼皱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