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儿女的,尤其是年纪在下乡适龄线上徘徊的,就没有哪个神经是不敏感的。往往有一线希望,他们都希望能将孩子合理合法,合乎情理的将人留在身边。
尤其是一些管理岗位上的人,更不想落人口实。所以旁人都可以为儿女大张其鼓的谋划,唯有他们束手束脚,不敢擅动。
候医生的丈夫是省委大院里有实职的主任,他们夫妇共有四个孩子,然而他们却只有一个女儿,最叫人犯愁的是这个女儿还是长女,要下乡插队也是头一个。
明年就要送孩子下乡了,还是自己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大女儿,候医生这些日子别提多焦虑了。她怕自己的女儿像那些传言里说的那般会在乡下受尽欺负,被本地人欺生,被新老知青排挤,被男知青骗钱骗色,被男社员占便宜……越想越会想到自家闺女很有可能遭遇很多很不好的事。
想让她家老高想想办法,可能用的办法这几年已经让人用得差不多了。部队,文工团,医护……名额不是循环使用的,它们早就被前几批不必下乡的知青们用尽了。
没有招了。
除非她将明年才十八岁的女儿嫁出去。
只是那般吃相太过难看,不光女儿未必会得到幸福,就连他们老高也会受人诟病,说不定还会影响工作。
若是老高的工作受了影响,那她女儿即便是留在了城里,这个结果也不是他们想要的。
候医生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她不是没看出来云团团目的不纯,可还是抱着微弱的希望想要试一试。
也许真的可以呢。
下午病人少,但也不是只有云团团一个病人,好在这是省医院,不止一位可以看诊的医生。候医生将病人安排给其他同事,带着别有用心的云团团请假离开了省医院。
如今天冷起来了,候医生都不知道领云团团去哪里说话更方便些,最后还是云团团提议去她现在住的招待所。
“我先给您道个歉。那点小手段拿到您面前班门弄斧,让您见笑了。”进了招待所,云团团就笑着对候医生做揖,不过您放心,咱们也不是有心算计您和高主任,而是真觉得这事是两家双赢,三方受益的好事这才冒然上门的。不瞒您说,您并不是我最好的选择,但您却是最需要选择的那个。
候医生一路都板着脸,可见心情有多糟糕了。原本还以为云团团会开出什么样的条件,不想云团团一上来就道歉,完事还告诉她,自己不是最好的选择。
这就多少有些意思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云团团又是赔不是,又是对候医生笑得乖巧,一会儿倒水沏茶,一会儿又洗果
子,一边忙还一边缓缓的将学校要申请编制的事情说了。
云团团不光将学校面临的问题说了,也将好处都说了。为了让候医生有‘安全感’,云团团还许诺这事可以由她先选择。
候医生居省城,认识的人肯定比自己广,想来也更能知道谁家的孩子明年会下乡。不妨由候医生出面联合另外两家需要下乡的人家一起将这事‘承包’下来。
如此一来,既可以让消息不传扬出去,也可以三家人拧成一股劲的将这事促成了。
“……到了外面,最怕就是身边有不知根不知底的人,若是能有托底的人一块进出,你们在城里也能更放心。
候医生低头看云团团拿出来的申请和学生证件,一边想着云团团的话,一边还在心底琢磨还有谁家正好可以跟她一块促成此事。
乡下的日子说好过也好过,说难过也难过。我从小生活在乡下到也习惯了那种生活,令千金是城里人,怕是连乡下的旱厕都用不习惯,更何谈春天施肥扬粪这种事。
您是医者仁心,人人敬重的医生,我也不跟您说那些虚头巴脑的话了。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到了乡下,用不了几年就能熬成老妈子。她们与新老知青混住在知青点,若是遇到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