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手里捏着那两个瓷瓶不紧不慢走出去。
秦照见他出来,却又率先举步朝着出宫的方向行去。
徐惊墨也不急着追他,不徐不缓的在后面跟着。
一直等拐过前面一道角门,那处僻静,四下无人,秦照止步顿住。
徐惊墨低着头,慢慢地走,直到拐弯过来被他挡住去路,才也跟着停了下来。
秦照率先转身回头。
徐惊墨抬眸。
两人目光相撞的瞬间,少年唇角便扬起一个漂亮又甚是讽刺的笑。
他晃了晃手腕,扬起带伤的手指间捏着的两个长颈小瓷瓶,蓦然开口吐露的话语更是直白:“出自我手调制的金疮药,你当是不敢用吧?”
秦照的眸光深邃,深不见底的眸色中隐藏了所有情绪。
他没接徐惊墨的话茬儿,只瞧了一眼他手里两个瓷瓶,没去接,便等于默认了对方说辞。
说实话,徐惊墨这边也有问题的念头就只是昨夜他没看到对方跟随司徒胜一起出现时,突发奇想的一点疑心……
但是聪明人与聪明人之间的交涉与对决,就是这么简明扼要,毫不拖泥带水的。
下一刻,徐惊墨就顺势将那两个瓷瓶都丢进了自己的袖袋里,发出咣当一声脆响。
他揣起手来。
两个男人,站在牢笼般的高墙林立之间。
宫墙太高,遮挡了初升太阳洒下的光晕,这一角的御道上显得逼仄又阴冷。
其实,两个带着一生阅历的人卷土重来,要真论心性和耐性,他们之间此时是没什么高下可分的。
但徐惊墨的心情很差,就明显导致他耐性也差了许多。
所以,就仍是他率先开口,冷讽的嗤笑出声:“你来找我作甚?想劝我知难而退,尽早在你面前消失?”
“我知你不是那种会听劝甚至听人威胁的人,尤其你我之间严格算来更谈不上什么交情。”秦照默了默,正视他的面孔,也是表情冷硬的如实道:“所以,本王这趟过来,本是预备杀你永绝后患的。”
上辈子,徐惊墨间接的算是帮了他不少,但其实严格说来,那却没有一件事是对方看他的面子做的,要么阴差阳错,要么就是因为沈阅。
他是个男人,是个深爱自己妻子的男人,所以那一直以来秦照就分外清楚……
这个徐惊墨,与他就是站在情敌的立场上的。
即使,受限于身份,这小子是从一开始就已经出局了。
但是,这并不妨碍徐惊墨是心心念念,一直对沈阅心存好感的。
加上这小子的出身和经历,导致了性格偏激又很有些愤世嫉俗……
上辈子,他是循序渐进被沈阅吸引,对沈阅有了好感之后才愿意伸出援手,帮着沈阅扫除了一些麻烦与障碍的。而现在从头开局,在无法操纵人心和与徐惊墨有关的局面后续走向的前提下,秦照当机立断能想到的唯一一劳永逸的法子……
那就是杀了他!
杀了他,就能防止他失控、作妖,一了百了。
毕竟,就目前而言,徐惊墨应该是对他们大越皇族充满了仇恨的,他就是一条伺机蛰伏在暗处的毒蛇,以后看到他和秦熙兄弟夺权相残,都有可能刺激到了对方心中隐藏的仇恨爆发,届时多了这么个难缠的家伙在局中,实在不好控制。
谁曾想,这世界如此荒唐,这个小子与他一起都是重生回来的。
徐惊墨一时有些意外,但他也只是短暂的晃了下神,随后就嗤笑出声,反问道:“那现在呢?”
秦照道:“看你怎么想的。”
徐惊墨这人,偏激阴暗归偏激阴暗,实则又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否则他这样的人,一旦盯上了谁,就绝不可能轻易撒手退场。
可是上辈子的他,就是做到了。
当然,也不排除那时候是他自知时机错了,因为在他对沈阅生出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