讷讷。
站在他身后的礼部尚书看不下去,咬牙站出来帮腔:“陛下,绵延子嗣也是国之重事,臣等……”
对于他们,秦照则是半分面子也不给,直接没叫他说完,冷言反问:“朕与皇后成婚不久就因战乱分别,如今重逢不过堪堪一载,我们二人又都在盛年之时,怎的张爱卿是笃定了朕与皇后不能有子嗣?”
这话说出来,便是相当严重。
“微臣不敢。”礼部尚书腿一软,当即匍匐在地,磕头告罪。
眼见着是把人给惹毛了,其他人也再不敢做出头鸟,全都使劲把脑袋垂低。
秦照却还不依不饶,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冷冷道:“你等有心,有这个时间与精力,朝堂上不如多商讨一下政务,三天两头越俎代庖,管起朕的家务事倒是古道热肠的很,太后都没你们关心朕的后宫与子嗣。”
此言一出,就当真是整个朝堂之上都跪了一片。
皇室的子嗣传承,的确是大事,可他们错就错在都是私心用甚,看后宫的苗头不对,就急切的想要试探秦照在纳妃一事上的态度,而事实上秦照和沈阅如今这般年纪暂时还没生出孩子根本不值得催。
退一步讲,就算要催——
催生孩子,可以去找贺太后谏言,而要商量选秀纳妃的事,则是该在秦照首肯之后找沈阅交涉商量具体流程。
朝臣们如何不知,这事儿催到前朝来确实有失体统,走贺太后的路子才是正途?
可……
他们想要谏言也得要能找见人不是?
自从一年前的登基封后大典过后,贺太后就以休养身体为名搬去了行宫单独居住,实则有部分消息灵通的朝臣都明了……
她老人家压根不在行宫也不在京城,而是轻装简行四处游历,饱览大好河山去了。
一个在后宫生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寡妇这样跑出去,其实是很不成体统的,却奈何秦照默许,且又没明着说出来,谁闲着没事还要拿这事儿出来弹劾他们母子不成?
他们想找贺太后找不见,又着急送各自家中待嫁的女儿入宫博富贵,总不能直接找沈阅替他们大开方便之门,所以就只能拿着子嗣做引子,往前朝来给秦照施压。
这日的早朝,秦照破天荒的发了好大脾气,之后政事也没议,甩袖而走。
从朝堂上下来,他也没回后宫,又是一个人关在御书房批了一上午奏折,午间到了午膳的时辰才回的沈阅那里。
彼时,沈阅也才刚忙完上午的事,见他回来才赶紧吩咐冬禧传膳。
秦照脸色不好,显而易见。
春祺端水给他净手时想到上午听到的有关前朝的风波,便忍不住偷偷去瞄他脸色。
秦照只看这小丫头鬼祟的模样便知……
这丫头好打听闲话,今日早朝上的事沈阅这边必定已经听说。
因为不是他找出来的事情,他也并不心虚,只是看沈阅一副泰然处之没事人一般的模样却突然有点来气,重重将擦了手的帕子扔在水里,没好气道:“你倒是心宽,一整个上午也不晓得去寻我一趟?”
他私底下虽然不爱笑,但也一般不发脾气。
春祺惊得不轻,险些摔了手里铜盆,整个人都跟着抖了抖。
沈阅瞧在眼里,微蹙了下眉,走过来顺势将她扶了一把拉起来:“下去吧。”
待到目送了春祺下去,她再回头,就看秦照还是面色不善盯着她。
“你冲她们发什么脾气?又不是我宫里人惹的你。”压了压脾气,她还是走过来,亲手将男人挽起的袖口整理好。
秦照看她细致用心的动作,心头不快就立时先去了大半。
但他有意拿乔,就还是绷着张脸。
沈阅如何不知他那脾气,见状也是无奈,推了他胸口一下:“怎的,你还要我哄?”
今日这事,要说不痛快,只怕沈阅还会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