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忐忑不安,拥着她柔软馨香的身体,切切实实感受到了她是鲜活存在的,就又迫不及待握着她肩膀暂时先将她自怀里扯出来打量:“你去哪儿了?是秦绪……出了什么事?”
沈阅仰着头,视线定格在他脸上,仔仔细细看了好半晌。
这么久没见,她其实是无时无刻不在想他的,也不是没有设想过重逢的场面,但这一刻真的再见到,她却只是近乎贪婪的一遍遍无声将他的模样镌刻于脑海,深刻记牢了。
秦照上上下下打量她,确定以她的这副神情与状态,应该是未曾受伤,衣裳上面的血是沾染了别人的,才能勉强略放心了几分。
但再转念一想,又是神情大变……
这些血,难道是闻家人?
他太清楚闻家人在沈阅心中的地位,心下蓦然又是一阵恐慌,正想再问她时,沈阅却先开了口。
她的语气很平静的问:“听说陛下突然吐血昏厥,太后娘娘不会认为此事是你或者我做的吧?”
事到如今,贺太后的立场才是最重要的!
秦照没想她消息居然这样灵通,一时微愣。
可沈阅这般冷静的态度,反而叫他越发的警惕和不安。
他意识到今晚在她身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极是摧残人的事,又生怕真是闻家人有个好歹,竟是一时胆怯的不敢直接问她。
他之前去了北边,意识到可能扑了个空,也没打算守株待兔长久的在那边等着贺崇明回去,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实施完手上的另一套计划就返程了。
回程的路上收到商秋的飞鸽传书,知道贺崇明已死,可沈阅和闻家人却阴差阳错被困在了京城,然后就更是加快了行程,不眠不休整整三天赶回来的。
这一路上,他时时刻刻都在自责,怪自己粗心大意,将她一个人留在了京城里。
他深知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考虑不周才造成的如今这个局面,但好在皇帝要针对的目标是他,在铲除他之前,对方应该不至于对沈阅下手。
然则……
他依旧还是再次高估了自己那大侄子秦绪的底线。
想到她方才应该是被秦绪带走了,秦照心中突然警铃大作,这才顾得上去看她身后的院子里,然后一眼就看到站在殿外,身上穿着东宫宫女服饰,手里端着个托盘的宫人。
小宫女看上去应该只有十三四岁,怯生生的,秦照看过去,她竟是吓得直接一个哆嗦,白着脸惶恐的把头垂得很低。
随后,秦照的目光定格在了她托盘上那套玉质的酒器上,目色一寒。
“是鸩酒。”沈阅再次开口打破了沉默。
秦照还没什么反应,反而是端着酒壶酒盅的那个宫女腿一软,当即颤巍巍的跪了下去。
院子里的商秋等人也都大惊失色,连忙冲过来:“殿下!”
秦照抬了抬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沈阅回头,看那宫女抖得厉害,就亲手拿了托盘,然后绕开秦照继续往里走,所过之处脚下还会留下浅浅的血脚印。
秦照目光追随她转身,只是目不转睛盯着她的身影,一语不发。
沈阅走到里面的桌子前面,背对着这边斟了一杯酒。
然后她才再次转身,依旧用那种毫无波澜情绪的眼神望定了秦照道:“你回来不太凑巧,就在今夜,我祖父他们落入太子之手了,他给了我两个选择……”
她话只到这里,秦照却也明了。
他看向桌上的酒盅,接过她的话茬儿:“所以,这两个选择,现在你叫本王来选?”
外面的小宫女已经快吓哭了,使劲伏低了身子在地上,不敢抬头。
她根本就不知道太子殿下叫她端过来的是鸩酒,更没有想到这位安王妃反水都反的这么干脆利落的。
安王又不是个傻的,明知道这是毒酒,又怎么可能甘心赴死?
这宫里今夜怕是要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