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在京这些天,已经太医院和在京的所有民间好大夫都看过一遍了吧?人人都望而却步,束手无策。为什么呢?因为这病除非是给他换一颗心脏,可是切断心脉的那一刻,他也死了,而且就算有法子给他换,也并不是每个人的心脏他都适用……”
甘家的这位小公子,算是命途多舛,十分可怜的。
可能是因为亲眼看着他一日日慢慢长大的,沈阅心中对他便格外怜惜。
想到他的病,她心中黯然神伤,不由的失神了一瞬,已经没在意徐惊墨究竟说了些什么胡话了。
然则——
徐惊墨又语气肯定的重复了一遍:“可是他的这个病,我能治。”
这话,猛地一下又将沈阅思绪拉回现实。
“你能治?”她满脸都是怀疑意味的上下打量眼前少年:“怎么治?”
“这个。”
下一刻,徐惊墨手中就变戏法似的多了个纯白素净的细颈小瓷瓶。
沈阅越发狐疑:“这是什么?”
“能换他命的东西。”
说话间,他已咬破自己指尖,挤出几滴血,落入那个小瓶子里。
那瓶子烧制的胚胎算是极品,虽是个瓷瓶,可是却有几分晶莹剔透之感。
少年晃了晃手腕,沈阅隐约能看见里面像是有存了小半瓶的东西。
她且在那里盯着瓶子瞧,徐惊墨已经着手剥开孩子的襁褓和衣襟,将那瓶中殷红血水倾了一滴出来。
那滴血自那瓶子里过了一遭,再被倒出来时,沈阅说不清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虽然今日阴天没有阳光,那殷红的液体还像是被光线映射了一般,瞧着色泽竟是比一开始纯粹的血液都更加秾丽,又隐约闪烁着几丝半透明的细光。
这一滴血水,落在孩子胸口心脏的位置,在他病态的苍白肌肤上,别样的刺眼。
沈阅下意识的感觉不妙,怒喝一声:“你做什么?”
等匆忙的扯出帕子要去给孩子擦拭时,却眼睁睁看着那一滴血水仿佛有了生命般,眨眼之间就没入了孩子的肌肤之下。
等她再定睛细看——
就什么都没有了。
要不是前一刻她亲眼看见徐惊墨倾了一滴血出来,都几乎可以拍着胸脯笃定的说这里什么事也不曾发生过。
她匆忙再去看孩子的小脸儿。
小家伙却依旧还是原来的模样,呼呼大睡,睡梦中时不时还舒服的咂咂小嘴儿……
完全,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
沈阅却觉得她心脏被卡在了嗓子眼儿。
惊魂未定,她面有愠色再次转向了徐惊墨质问:“你刚做了什么?”
少年依旧淡然处之,眉眼间挂着明艳的笑容。
他轻描淡写将那瓶子揣回袖袋,紧跟着耸耸肩:“帮他治病啊。”
他说:“不信?那再过半个时辰,你寻别的大夫来瞧,我保证他自今而后药到病除,与常人无异。”
甘长松患的是娘胎里就带出来的心症,这种病症,正如方才徐惊墨自己所言,除非是给他换上一颗健康完好的心脏,否则……
药石无医!
他这样前后矛盾又一瞬间信誓旦旦的言语——
属实难以取信于人。
就凭他指尖一滴血,便可包治百病了?
沈阅出于本能是不肯相信的,可她方才又亲眼瞧见了那仿佛神迹的一幕——
毕竟正常人的血,滴落在旁人皮肤上可不会渗透进去,甚至相融。
若不是孩子确实安安稳稳没有任何异样,她当即便已经下令把这人抓起来了。
此刻,她对面前少年戒备的更甚。
徐惊墨却仿佛料定她心中所想一般,径直走到门口,在门槛上坐下,乖乖的道:“我知你信不过我,我就在这里等着,半个时辰之后,你重新叫人来诊脉。”
他这态度,完全不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