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他们一家三口, 人多势众。
虽然如果论武力,秦照一个能撂倒他们一家,可他们一家也不是能随便打的。
眼见着对方这架势怕是来者不善, 沈阅立刻往秦照身边贴了贴,暗中去扯他袖子。
秦照虽然今日情绪不高,但也不至于连这点警惕性都无。
他在沈阅面前,懒得装, 可是自从皇帝等人出现, 他的眼神表情就已瞬间恢复了清明与淡漠。
感觉沈阅在扯他的袖子, 他就反手拍拍她的手背。
然后——
转向了皇帝过来的方向。
不冷不热的拱手作揖:“陛下。”
沈阅也飞快的冷静下来, 跟着屈膝见礼:“臣妇沈氏, 见过陛下,皇后娘娘安好。”
柳皇后是下了肩舆就直奔了这边,走到皇帝身边。
看见同样是站在秦照身边的沈阅……
一瞬间, 她就只觉心里堵得慌。
本来沈阅和秦照的这门婚事就定的她心里极不舒服,这么久以来, 只要想到此事她心里就像是被堵了一团棉花, 一口气更是卡在胸口, 吐不出去也咽不下来。
平时互相不打照面时, 还能勉强不去想它, 眼不见为净。
现在——
当这俩人如此这般高调的站在了面前来, 素来行止沉稳有分寸的柳皇后就几乎没控制住表情。
她面上微微带起一个还算温和得体的笑,眼底不喜的情绪到底没能完全掩饰,很清晰的暴露出来, 只是敷衍的微微颔首,就算是回了沈阅的问候。
沈阅又哪里瞧不出来她如今对自己发自骨子里的厌恶?
她却也浑不在意,只安静乖巧的跟随秦照, 站在他身侧。
本来他二人就是容貌气质极登对儿的一对璧人,今日穿着量身定做的衣裳往这一站,就更是惹眼。
沈阅不是没有感觉到——
秦绪幽暗的眼神都几乎在不断的往他俩身上射刀子了。
而现在柳皇后瞧在眼里,也是胸口被堵的更加厉害。
这任凭是谁——
准儿媳突然摇身一变成了自己妯娌,心里也得有道坎儿,轻易过不去!
所以,她尽量忽视掉沈阅不理,开始面有难色的对皇帝说正事:“陛下请恕臣妾唐突,本来后宫之事是不该惊动您的,可……”
说着,她看了眼面前紧闭的长宁宫大门:“虽说安王新婚,按照祖宗规矩,今日的确应该带新妇进宫来给母后敬茶请安的,可是母后她清修多年,曾经又放了明话下来,不叫任何人前来打扰。”
她朝皇帝请罪,福了一礼:“臣妾实在是不敢代替母后做主,就只得差人去请陛下了。”
这三两句话下来,沈阅也才听明白——
怪不得皇帝和秦绪也都不约而同赶了过来,合着是柳皇后情急之下给叫来的。
而就冲她这么急切解释原委的这个情况来看,贺太后这里的的确是被封禁的很严,否则皇帝不至于这般火急火燎。
皇帝闻言,却并未接她话茬儿,他只是表情严肃,一语不发的看着面前秦照。
秦照则是容色淡淡,直白开口:“臣弟娶妻,是乃人生大事,理应敬告父母天地。我不为难陛下……若是母后不肯见我,那也便罢了。”
皇帝依旧只是静默与他对视,不置可否。
沈阅仔细观察他的神情反应。
她确信——
对方这是个正在施压试图劝退的过程!
果然,皇帝是并不想让他们……不,或者他仅仅只是不想让秦照与贺太后见面,毕竟她是没什么分量的。
秦照也是寸步不让。
眼见场面逐渐僵持……
恰在此时,长宁宫的大门从里面开了。
一位鬓角白发明显却态度恭谨庄肃的嬷嬷出现在门口。
院子里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