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病一事不太好安排在下午, 寓意不好。
沈阅又因为是临时起意,就没太有时间准备一份比较像样的礼物了。
而长公主府那样的人家, 随便敷衍的东西反而不如不送, 是以,她索性也就空手去了。
她这如今的身份很是特殊,本来就与文鸢郡主交好, 算是宁嘉长公主府的常客,又马上要嫁入皇族成为安王正妃,所以长公主府门房的人对她都比以往还要更加的礼让客气。
见她登门, 管事婆子甚至没有额外进去通传就热络直接引了她往里去:“姑娘您来得正好, 这几日我们郡主也刚好回来小住, 也能见见、说说话儿。”
沈阅微笑以对,客气又得体的寒暄了两句。
管事婆子亲自引她去了宁嘉长公主住所。
进院子, 就看冯驸马和司徒太医站在院中说话。
“驸马爷安好。”沈阅欠身见礼问了好,又看向司徒太医, 面露迟疑,“是不是我来的不凑巧?司徒太医是前来替长公主殿下请脉的吗?”
司徒太医生平亏心事做的不少, 沈阅约莫也能算是他手底下众多受害者中的一个, 但可能是虱子多了不怕痒,这些年都磨炼出来了,他面上也十分的坦然镇定。
拱手作揖, 还了一礼, 笑道:“不妨碍,下官这边已经完事了。”
只是皇帝下在正阳宫里的那一剂药,沈阅到底喝没喝,这事儿没个定论,却导致他始终惦记, 现在每回遇见这姑娘,内心深处都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特别想直接上手切个脉,是死是活也好彻底定了心。
身体的本能,是无法完全控制的。
他垂眸时,无意间视线就自沈阅腹部到腕脉处飞快的扫了眼。
只是这一眼的目光太隐晦,包括沈阅在内,大家都没察觉。
大概是忧心着长公主的病,冯驸马今日瞧着略显几分憔悴,还是温润有礼道:“我与太医商讨一下内子的病情,你先进去陪她说说话吧。”
沈阅颔首,当先举步进了屋子。
本以为屋子里该是文鸢两兄妹在侍奉母亲的,结果却瞧见了徐惊墨。
他似是刚在这屋子里帮忙焚了药香,屋子里虽是不见烟雾,却散着一股不轻不重叫人闻着极舒适的草药香味。
宁嘉长公主靠着大迎枕倚坐在朝阳的床榻上,脸上明显有病容,神情却一如往常般温婉沉静。
徐惊墨一边收拾着熏香用的东西,一边声线刻意压低与她交代一些话:“这是微臣专门调制的药香,有助于静心安神的。不过药草这东西,虽然有助于病症,用多了却容易产生依赖性,甚至成瘾,这就得不偿失。所以,这东西微臣就不给您留了,司徒大人隔日还会再来给殿下请脉,届时您若有需要,微臣再来给您熏一次。”
宁嘉长公主笑了下:“这味道闻着确实不讨厌。”
然后看见沈阅进来,她面上笑容立刻就更大了些,遥遥招手:“你怎么来了?这孩子,走路轻的都没声音了。”
徐惊墨抬眸看来。
与沈阅视线碰撞,依旧是一副不熟的疏离模样。
随后,他就自觉将东西都抱到旁边另一张桌子上继续收拾,给沈阅腾了地方。
“我也是今日才刚听说殿下您身体不适。”沈阅过去坐到她床边,面有歉然,“这几日我也不是很方便出门……”
因为今天这趟过来的目的不纯,对着温柔和蔼的宁嘉长公主,她心里确实有几分过意不去。
“谁说不是呢?”宁嘉长公主拍拍她的手背,面上一副了然的神情:“我这又不是什么大病,你这孩子就实心眼儿,又何必特意还跑一趟过来。”
虽然沈阅成婚之后与她就是平辈的亲戚了,但沈阅毕竟与她女儿才是同龄人,两个姑娘一直玩的好。
她又解释:“刚才侍奉我汤药时不小心打翻了药碗,俏俏换衣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