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大夫人还想再说什么。
沈阅已经扶住了她的胳膊, 又冲那太监微微颔首:“好,我知道了,还是劳烦内官大人稍等, 我去换了衣裳就来。”
她暗中稍稍用力抓握了一下闻大夫人手臂, 示意她别做无用功。
闻大夫人自然晓得和宫里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只是心里不怎么踏实。
但是此时,她也只得作罢。
一边安排人带宫里来的这几个人去前院花厅喝茶,一边领着沈阅回后院。
“宫里这趟怕不是来者不善吧?”等避开了外人,闻二夫人率先开口。
闻大夫人也道:“就是说呢,说是谈你的婚事, 可是叫你一个没出阁的姑娘单独过去说,总觉得有些奇怪, 而且就算只是说体己话……我在旁边也不妨碍的。”
两个人说着,就讳莫如深的互相对视一眼,然后面有忧色的齐齐看向沈阅。
沈阅立刻明了她二人的想法, 连忙出言打消她们的念头:“千万不要为这事再惊动了外公,他老人家前面受的刺激还没完全平复,大夫交代了以后要切忌动怒,断然不能再来上一回了。”
“可是……”两位舅母态度踟蹰。
沈阅只能尽量宽慰:“青天白日里, 又是宫里光明正大来传旨接的人, 皇后娘娘再是不待见我与安王殿下的这门婚事, 当也不至于公然对我做什么的, 至多就是说两句重话发发脾气吧。”
说着, 她转头吩咐冬禧:“一会儿你去寻一趟商秋, 叫他回安王府告知安王殿下,说我被皇后娘娘接去宫里说话了,让他得空稍后就过去接我一趟。”
闻二夫人眼睛一亮, 连声附和:“对对对,那宫门咱们随意进不得,安王殿下总是可以的。”
找到了主心骨,她俩人也终于不再疑神疑鬼。
沈阅拒了她们要陪自己回去换衣裳的好意,只带着冬禧往回走,并且直接亲自去找的商秋。
商秋这几天呆在闻家,美其名曰是来听差遣的,沈阅却只把他好吃好喝的养着,一来她确实没什么事须得对方亲自效劳,二来也是想到前些天他刚受了伤,虽然不致命只怕伤口也没愈合好,干脆就当伤患照拂了。
她言简意赅将自己要进宫的事说了。
商秋也知这道旨意违背不得,态度立刻严谨起来:“咱们两家府邸相距甚远,属下这就赶回去送信也一定来不及喊我家王爷半路拦截您,这样……您尽量拖延一些,以防万一。”
所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商秋对待此事过分慎重的态度反而更加重了沈阅的警惕。
“好。”她点头应承。
商秋片刻不敢耽搁的连忙自后门出府,火速赶回去报信。
月影轩里,冬禧一边找了衣裳出来伺候沈阅替换,一边眉毛打结:“小姐这趟进宫真的会有危险吗?虽说您这门亲事结的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必然不快,可再怎么样也是已成定局,就算不看咱们太师的面子,好歹也得顾着陛下和安王殿下之间的兄弟情分,他们应当也不至于公然做出什么事吧?”
按照常理来说,沈阅怎么说都是个有名有姓的大家闺秀,最近又是风口浪尖上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皇后和太子再是恼羞成怒,也不敢公然将她骗进宫里去戕害的。
可是——
沈阅就是不信他们。
她梦里的事虽然没有按照预定的轨迹全部发生,但并不妨碍她看清秦绪母子的为人,秦绪可以只凭自己心意就将任劳任怨替他打理后宅数年之久的枕边人像是扔抹布一样的扔掉,随意践踏,并且心安理得,这样心性的人,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而柳皇后,梦里她虽然未曾主动出手迫害儿媳,那也只是因为沈阅这个太子妃做的足够合格,没有惹到她也未曾触碰她的利益。
可即便如此,平时再如何的婆慈媳孝——
一旦小夫妻之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