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又看了眼。
进门时没看见沈阅,他以为她是被柳皇后叫去殿内伴驾了,这会儿再寻一圈依旧不见人……
难道她还真是临阵脱逃,找借口躲了?
这件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那丫头当不至于这般天真幼稚的吧?
走在身后的长赢明显发现了他的心不在焉,但是有了前车之鉴,这回就只老老实实的跟着,闭紧了嘴巴,一语不发。
彼时太师府这边,沈阅倒不至于以为能躲过去,她只是心情不大好,实在懒得在这节骨眼上还要去和一群人虚与委蛇的演戏,索性就耍了个赖,央着等稍晚时候随外公和舅舅们一同入宫。
闻太师只当她是为着婚事忐忑,也就由着她了。
一家人,祖孙三代,是在傍晚时分,几乎卡着开宴的点儿才登上马车出发的。
宴席开在前朝昭德殿。
闻家一行人到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整个大殿灯火通明,有半数以上的宾客都已入席。
因为帝后等人未到,殿内气氛很是轻松,大家三三两两互相与邻桌的人闲谈。
其他人也都有条不紊的在内官和宫女指引下陆续往这边来。
沈阅目不斜视跟在闻太师身侧。
走到殿前广场上,却突然有种强烈的被窥视感。
出于警觉,她本能的循着直觉转头……
然后,就看到侧前方站在回廊深处的秦照。
那地方光线不及,他整个人都几乎隐退在暗影里,面孔也看不真切,就是那眼神,如有实质一般。
沈阅清楚的知道,他在看她。
带着审视的、戏谑的、等看一场大戏一般兴味的……
她本来心中打算已定,早过了最初的紧张劲儿了,此时却因为这人正在看着,心里莫名又紧张烦躁起来,心烦意乱。
她用力抿了抿唇,随后就佯装无事的再次转开了视线,扶着闻太师上台阶。
今日寿宴男女同席。
座位安排上以家族为单位,根据爵位尊卑,官位高低,自上首两侧向下排开。
闻家人沾了闻太师的光,座位被排的很靠前。
一共两张桌子。
闻太师将沈阅留在自己身边,闻清彭和闻清逊两兄弟则是坐了后面一桌。
沈阅规规矩矩的跪坐好。
斜上首的皇室席位上,文鸢郡主陪着宁嘉长公主已经在座。
她俩人关系好,但是这样的场合却都循规蹈矩的守着礼仪,只互相颔首微笑,交换了一下眼神就算打过招呼。
有宫女过来奉茶,沈阅给外祖父端了茶水。
也不知怎的,突然就惦记起秦照来,忍不住拿眼角的余光去看门口。
客人随后陆陆续续到齐。
秦照是一直在开宴前一刻钟不到时才出现在门口。
别人都是携带家眷子女或者与父母同行,只他是孤身一人。
他没穿朝服,穿的是一套紫色绣金的广袖蟒袍,金冠束发,踽踽独行。
沈阅是第一次见他盛装的模样。
雍容贵气之外,给人的感觉更多的还是那股子不容人俾睨的高傲又疏冷的压迫气势。
他进殿的那一瞬,殿内众人热火朝天的攀谈声就明显弱下去了一瞬。
这位殿下,虽然因为主宰南境战事,屡屡将邻国大晟打压的翻不了身而闻名朝野,但他实在是太多年未曾回朝,所以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上……
总会叫人觉得突兀和警惕。
而他本人却像是对这诡异的气氛毫无所察一般,径自走到最上首,仅次于主位下方,右手边第一席的位置,从容落座。
全程,他都旁若无人般,没看任何人。
直至落座之后,他却又仿佛变了个人,整个身上的气场都和煦不少,态度平和与同在上方暖阁里的宗亲们交谈。
又是一次完美融合,这气氛转换迅